杨修忧心忡忡,慕容垂却摇了摇头:“不可能!”
“符睿肯定已经被晋军干掉了,之所以现在氐秦还没有反应,不过是因为战况激烈又混乱,没有人报信而已。”
“你想想看,战况对氐秦如此不利,符睿若是还在,他为何不赶紧回城来指挥士兵们作战?”
“他这个人虽然是个草包,但是面对这样的困局,也不会一直坐以待毙的。”
“他没回来就代表,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
“你看那些晋军的小将军,一个个的全都是头顶长眼睛的机灵人,他们一定会用符睿的事情大做文章的。”
“你等着看好了!”
慕容垂的一番话,非但没有让杨修更安心一点,反而让他更忧虑了。
“一旦晋军和秦兵干起来,我们可怎么办?”
“你也不必担心,秦兵已经几乎被晋军打残了,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情况已经是进入襄阳城之后最好的了。”
“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又没有退路,静观其变罢了!”
慕容垂虽然也心有疑虑,但是相比杨修,显然他的态度要积极得多,这么多年以来,鲜卑人遭遇的种种不公和困难,让眼前的这一点点挫折都已经算不上是什么了。
在他看来,鲜卑人的处境,现在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叮嘱兄弟们,一会不管秦兵做什么,我们都不要跟着参与,守好本分。”
襄阳城即将大乱,不论它将要往哪个方向乱,慕容垂都不希望鲜卑兄弟们掺和进去。
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清清爽爽的离开襄阳城就是最大的追求。
他可不想惹麻烦……
谁也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就在眼前,躲得过去吗?
当然不能。
如今的襄阳城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伤感又萧瑟的气息,那气息并不是由襄阳城的百姓们制造出来的,而是被城外接连败绩的氐秦士兵带进来的。
就在他们到来之前,百姓们还纷纷打开窗户,向城外张望,想要看到北府大军将战旗插上襄阳城楼的那个光辉的场面。
就因为人人都想围观,结果人数太多,以至于不少百姓竟然被晋军的流箭给重伤。
这绝对不是晋军想看到的,可他们又阻拦不住襄阳城百姓心向大晋的心,就算大晋菜吧,那也是自己人不是。
在氐秦的手下过日子,那过的简直不是日子,就是苦熬着,一有机会,百姓们就躁动起来了!
也正是因为明白襄阳城百姓们的一片赤诚,王谧才不能把他们再往火坑里推。
现在的秦兵那就是一群野狼,只要有一点血腥味,他们便会发疯!
晋军小心翼翼,怕的就是把他们的杀意给引出来。
毕竟,他们已经杀了一个梁成,若是知道最为信赖的符睿也被晋军给干掉了的话。
谁也无法拍着胸脯保证,疯狂的秦兵会干出些什么。
投降,其实并没那么容易。
一群逃过晋军屠戮的氐秦骑兵从马上跳下来,一溜烟的就滚到了大营,侥幸早一点逃回大营的人,情况也没那么妙。
人人都是一脸惶恐,人人都是一腔的愤怒。
“斛斯!”
“你不是去找符将军了吗?”
“人呢?”
一个氐秦壮汉,斛斯还记得,他好像还特意给自己改了个汉名,叫什么金光道的,大刀杵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质问斛斯。
在他的身后,是同样凶狠的一双双眼睛,都是来自浴血奋战才刚刚侥幸逃脱的氐秦士兵。
他们很多人是步卒,但是更多的人是骑兵。
这样的组成结构,明确的彰显了谁才是战场上的炮灰。
自然是数量多,装备又差的步卒。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拥有一匹战马,那就相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