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苻坚以锻炼符氏子弟,分封重要郡县,为氐秦镇守军事重镇为由,将许多符氏贵族,包括自己的长子符丕,全都送到了遥远的郡县。
严格说来,苻坚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大毛病,把军事重镇交给自家人,总比交给异姓大将军要放心得多。
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十六国晋时期,南北双方战乱不断,投降敌国的将领实在是多如牛毛。
很多郡守只要敌军一打过来,就立刻竖降旗,还能留在原来的城池里打一仗已经算是猛士了。
更有甚者,敌军一到,夹着尾巴就跑的也大有人在。
苻坚掐指一算,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若是交给这些鼠辈,进而被他们交出去,实在不划算。
而符氏贵族虽然不见得和苻坚同心,但至少不至于断送祖宗的基业。
这样的想法固然美好,但是氐秦的朝廷态势根本就不允许苻坚做出这样荒唐的行为。
这一点,苻坚的弟弟符融比他看得清楚多了。而且,符融还谨记着王猛临终时候的告诫。
氐秦现在的状态就是:贼在内,而将在外。
在苻坚的身边,有和他有龙阳之好的慕容冲,有长期蛰伏的名将慕容垂。还有确实对他很忠心,但管教不了儿子的羌族首领姚仲弋。
苻坚的身边,聚集的都是被他征服灭国的各族首领,他在日复一日的吹捧之中,居然会糊涂的以为,这些人全都已经被他治的服服帖帖,不再有反心。
面对着一群咬牙切齿磨刀霍霍的异族首领,苻坚将心腹贵族全都放到外地,简直是让他们弹冠相庆的行为。
即便没有淝水之战,秦军惨败,可以想见,这些异族首领终究也会逮到机会反叛的。
在众多亟待瓜分苻坚地盘的首领之中,慕容垂显然是实力最为强劲的一个。
与阴险的姚苌不同,慕容垂作战一向靠勇猛冲杀和睿智的判断,这让他在当时当地赢得了更多的尊重。
想到前事种种,桓伊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比如叔叔桓冲,便是慕容垂的手下败将之一,以至于多年以来,他只要听到慕容垂的消息,便战旗反向,不敢迎战。”
王谧尴尬笑笑,这可是你主动提的,与我无关。
“桓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懊丧,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只要我们能打好襄阳一战,以前的事,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