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了,晋朝的朝廷是皇室衰微,世家强盛。
北府兵的供养,谢家要出不少的钱,荆州兵就更不要说了,人家谯郡桓氏一手包揽。
你司马家既然不出钱,那么对不起,这些军队你还真的就指挥不动。
既然连普通的军费都无法保证,就更不要指望着司马家能够出钱分发给各大军事重镇,帮助守军翻新城防建设了。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南阳城算是王谧来到晋末之后,见识的第一座青石砖和土墙相结合的城池。
“稚远,不是我危言耸听,这样坚固的城墙,重弩都戳不穿,火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吗?”王谧手脚利落的把火药包放好,一刻不停,刘裕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提出了疑问。
在他看来,这火药包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了,若是还不能对氐秦造成重大伤害,他们就只能鸣金收兵,灰熘熘的逃回新野城。
然而,现在的形势显然是不利于晋军的。
一旦他们露出颓势,氐秦也肯定不会饶了他们,到那时候,攻守双方就会易位,到时候就不是秦兵在前面跑,晋军在后面追了。
一切都会反过来,说不定,秦兵会趁着好形势一路追赶到新野,把刚刚丢失的城池再度夺回来。
南阳一战能不能胜利,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绝对不能轻纵。
一旦在此地失败,他们就将会给新野城的荆州兵带来灭顶之灾,不要忘记,新野城本就兵力不足。
防守新野尚且困难,让他们迎战南阳劲旅,不用想,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绝对不能因为南阳的战略失误给新野城带去灾祸,眼前这样的情况,真是令刘裕忧心忡忡。
然而,小王他怎么就不急呢?
“寄奴,你这是不相信火药的威力了?”
关键时刻,某人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是不信任,只是,眼见为实,南阳城可不是我们做实验的好地方。”
“要是炸不穿城墙,我们就被动了。”
啧啧……
寄奴这个话说的,好没有水平。
“炸穿了城墙,我们也不见得就能夺取主动。”王谧把纸质的引线摆放好,取出了火引子。
刘裕闻言大骇:“炸了城墙也没用吗?”
这……这可如何是好?
众位将士,不只是刘裕,就连他们身后那些顽强抵抗的士兵们也都指望着这火药包呢!
要是这个也不灵,那晋军的将士们,才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寄奴,莫急莫急。”
“如今的南阳城下,只要我们能取得突破,就是好的,至于炸穿了城墙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了。”
王谧笑呵呵的把火引子吹燃,眼看着细微的火苗一点点恢复过来,心中大喜。
“几位,我要点火了!”
“速速躲避!”
躲!
当然要躲!
王谧的话还没说完,将军士兵就全都跑远了。
不是对他言听计从,而是对这火药的恐怖威力,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还没等火源靠近,大家就熘了熘了。
“稚远,危险的反而是你吧!”
“快点躲开吧!”
火药一旦炸开,颇为突然,它是如何给人们造成伤害的,现在大家都已经熟记于心。
越是离得近的人,越是容易受到伤害,而那种伤害的形态,谁都承担不起,不跑等着什么呢?
若说现在距离火药包最近的人,当然只有一个。
那就是现在战场上官职最高的那一位。
王谧,王侍郎!
别人都为王侍郎担着心,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却见王侍郎本人现在是气定神闲,好像个真正的勇士一般。
胆气无双。
“不怕不怕,我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