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营墙,辕门与墙四角的望楼上,此际俱有站岗放哨的士兵。营墙再外是壕沟,壕沟与营墙间的空地上,有三四个兵士在看着十余匹马、驴吃草。
刘昱的这整块营地,看起来不复杂,但正如董宪所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想建成这个样子,至少却也是需要两个条件的,一个是,军中得有一个懂些筑营的人,再一个是,得有一定的组织能力。
黄朱说道:“从事,刘昱不像是个通晓兵事的,他的姑丈陈直,似是有点能耐。若是我所料不错,从事说的这个知兵之士,当是陈直。”
就在这时,董宪等人看到,刘昱营地那四个较大的格子中,有一个格子里边,从各个小格子里陆续各出来了十余人,总计四五十人,络绎地汇聚到不远处的空地上,一面红旗竖立在他们前头,这四五十人很快在红旗下的几人的指挥下,组成了个阵型,操练起来。
董宪凝目细看,见这四五十人组成的队列、阵型尚算整齐,且在操练的过程中,阵型不断的出现变化,从基础的方阵,变成防御性质的圆阵,又变化成进攻性质的锐阵等等。几种阵型的变化称不上十分流畅,中间甚至还乱了一小会儿,但总体言之,也还马马虎虎。
董宪指了指这操练的数十人,笑道:“刘昱帐下的知兵之士,不仅只有陈直,你们瞧那数十个在演练阵法的,——这数十人不知刘昱帐下哪一部的,他们的部率也是个知点兵事的啊。”
随从在边上的一个小率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筑个营、练个阵,不算本事,能不能打,说到底,还是战场上见真章!”
这小率身高体壮,披着黑色的铠甲,个头得有将近八尺,胳膊有贲休的两个胳膊粗,脖颈也很粗,四方脸,腮帮子上都是肌肉,肤色赤黑,须髯如针,嗓门很粗,正是那晚帐中对刘小虎无礼的那个小率,也正是曹幹打听来的董宪帐下最为勇猛的那个、名叫王贤的那个小率。
董宪摸了摸胡须,笑道:“大兄说的不错!能不能打,最终还是得战场上见。……刘昱这营中又是打造军械,又是操练阵法,昨天那个叫曹幹的还来求见贲大兄,打听了南成的情况,看来他们是已经知道,打南成这一仗他们是跑不了了,已开始在为打南成做准备了。”
黄朱笑道:“从事,他们已有打南成的准备也好,省了从事到时再督令他们的事儿。”
董宪点了点头,抚须说道:“不错。”又笑道,“这刘昱看着年轻气盛,带着点傲慢,我本以为,赶他们打南成的时候,我少不了还需要吓唬吓唬他,於今看来,是我错了。”
黄朱凑趣问道:“敢问从事,哪里错了?”
董宪笑道:“刘昱他不是个年轻气盛的,他分明是个知趣识意的!”
贲休、王贤等人无不大笑。黄朱说道:“从事,依我看,似亦不能说他知趣识意,这却分明是因从事威风凛凛,他因惧从事而不得不知曹从事之趣、识从事之意。”
董宪抚须而笑。
对黄朱,董宪还是颇为满意的。
虽然黄朱没有啥过人的谋略,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在一些事上,要比贲休、王贤考虑的周全。别的不提,就拿对董宪的称呼来说,在本部军中时,黄朱素来是以“从事”来尊称董宪,此乃是因董宪的部曲多乡民出身,“从事”的称呼,更符合董宪部曲对“权威”的认识;然而在刘昱、陈直等面前,黄朱却是改以“将军”来尊称董宪,董宪不用问他,也知其因,这自然是因为一则刘昱等是士绅出身,知道“将军”的含义,再则刘昱也是“从事”,那若亦以“从事”来称呼董宪,气势上就不太够了。这些东西,就绝不是贲休、王贤能够想到的。
董宪沉吟了下,收起笑容,说道:“黄先生,延请你阿兄此事,你还得去办。我今天下午去力大率那里,估计过了正旦,至迟初二、初三就能回来。我希望我回来时,你能已把你的阿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