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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过的比往常要漫长,村民们陪着东娘找了一个好位置,将她的一双儿女埋下。
东娘是个寡妇,她的丈夫在她生小女儿那一年就因病死亡,她是个狠人,一人照顾四个孩子,生育和劳累的生活使她的身材越来越走样。
寡妇不易,她必须泼辣、斤斤计较,才能让生活过得好一些。
她教孩子要懂得凶狠,这般才能不受欺负。
当第一次被人找上门来,说是自家孩子欺负人时,她反倒觉得高兴。
与其被人欺负,还不如欺负别人。
她耍赖耍泼,让找上来的人家没得一句抱歉,反而受到奚落含怒离去。
火把的光明亮而炽烈,照在她刻薄的脸上,只觉得眼里的光一寸一寸熄灭。
众人同情她,肃立不语。
倾言被落在家里,已经夜半,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闭上眼便是满地的断骨,环绕在她的脑海里。会死的,今日才与她打过架的熊孩子转眼便被长埋地下。
他们是活生生的,她能感受得到鲜血的温热。
如果不是遇见了小骷髅,她也会变成这样吗?
她掐了一把自己,疼得冷哼。
她不应该说话的吧,虽然那个小骷髅长得萌了一些、也带她下了山……
可——
他是男主啊!
众所周知,在一篇成长文的男主文中,死的永远是他身边的人。
不应该接近他。
她无比清醒的认识到,她只是想咸鱼苟一生,反正男主总是会活下去的——
她闭上眼睛。
不断叮嘱自己: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可是,他救了她!倾言在黑夜中苦笑,好巧,她叶倾言不喜欢欠人。
子夜祠堂离倾言并不远,黑夜里,她轻轻踏出院门,怀里揣着糕点,那是骷髅娘早晨做的米糕,还剩下不少。
弯月高挂在空中,静静的散发光辉,今日的夜,云层甚少,月光洒在路上,指引着方向。
倾言一路小跑,没多会,就到了祠堂。
祠堂有人看守,那人在祠堂门外支了长凳,正躺在上面睡觉。
他不在里面睡,反而在门口支起凳子,可见是不愿和妖怪同处一室。
倾言看向一旁的老槐树,将米糕放入怀中,搓了下手掌,抱住老槐树,两脚一蹬。
顺着分岔进祠堂的枝干攀爬,跨过祠堂的墙,看着约摸两米的高度,眼睛一闭,直直的跳了下来。
“嘶”,她摔倒在地,忍不住低哼一声,手掌被老槐树摩擦得生疼,这下又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细皮翻起,火辣辣的疼。
祠堂内是四合院的结构,面朝大门的是供奉子夜祖先的地方,左边是闲置的屋子,摆满了祭祖时要用的杂物。
那小骷髅,就是被关在这里。
倾言轻轻地推开门,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室内的光线很差,她摸索着前进,轻喊,“小骷髅?小骷髅?”
角落里发出响动,倾言循着声音过去,果不其然,他就蜷缩在那里。
她试探性的摸了摸他,却不知碰到了哪,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收缩了一下。
指间是粘稠的,倾言抿了抿唇。
“你还好吗?平安。”
平安发出一阵气音,“还……还好。”
他说话的声音那么小,明明一点也不好。
她试探的抱起他,让他搭在她的膝头,怀里不只是米糕,还有她带着的一卷纱布和药粉。
“你饿不饿,我带了米糕。”倾言从怀里拿出来,却沮丧的发现那已经碎成了渣。
她苦中作乐,“瞧,你都不用嚼了。”
她摸索着送进他嘴里,平安是饿得紧了,配合着她,舌头蹭过她的指间,像只小动物。
等喂过东西以后,她又尝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