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穆珍便知道张宝珠的快意从何而来了,她起了个大早,昨日原本准备去劝说罗虎继续上学被翟嬷嬷来打断,后面张裁缝生气穆珍便没有出门去触张裁缝的霉头。
今日张宝珠气性儿过了,张裁缝心里痛快了不再见谁就骂,穆珍趁着这个时候去寻罗虎,他从书院回来已经四日,若是拖久了每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反悔再回书院,也要被先生训骂。
穆珍稍稍收拾出了门,还未走到巷口儿便见着坐在酒肆里面的罗虎,他似是想着什么事儿在发呆,看到穆珍躲了眼光去,穆珍只当是他猜到了她的来意,不愿意听她说。
穆珍知道罗虎从小是个有注意的,下了什么决心便再难劝说,她心里想着,便再劝这一回,若是还劝不动,她便不劝了,如张穆氏说的,早些嫁过来两人一起经营小酒肆,只要是勤快些,日子总不会太差。
打定了主意,穆珍走入小酒肆,天儿还早,酒肆里没有客人,穆珍走到罗虎旁边坐下,见他将头扭到一边去,穆珍起身走到另一边坐下,笑盈盈看着罗虎,见罗虎还要闹别扭,穆珍拉住他柔声:“罗郎,可是珍珍如何惹着你生气了?”
罗虎比穆珍大四岁,刚刚一番行径犹如小孩子,醒过神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不再逃避穆珍,他抬头看着穆珍秀气的五官和陶瓷般白净的脸,只是细看两眼便让人软了心肠,想起了张宝珠昨日给他说的话,罗虎目光坚定:“珍珍,我昨日想了一日,我还要去读书,定要考个功名不叫你受气。”
张宝珠那一番话想要挑拨罗虎与穆珍的关系,让罗虎觉得穆珍是个嫌贫爱富的妇人,好叫人厌弃了去,罗虎听来心中虽觉得不舒服,但多还是只觉得是他没本事,连着穆珍要被人强迫去当丫鬟,若是他有了官身,哪还容得一个嬷嬷欺负穆珍,边是为了穆珍不受人欺负边是男子的自尊心,两两相叠,激起了罗虎的斗志。
穆珍不知道罗虎何故突如其来的转变,但是她心中所愿,穆珍靠在罗虎的肩头,声音温柔:“罗郎,这世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珍珍并不是非要相当官家娘子,只是若是罗郎能考取功名,罗叔罗婶,还有珍珍都能脱了这苦日子,罗郎也能受人尊崇,这是珍珍打心底里期盼的。”
穆珍并没有避讳她劝罗虎读书的目的,她与罗虎幼时相识,青梅竹马,在她看来罗虎是可托可依可信之人,是她未来的夫君,夫妻之间,贵在以诚相待,建立一个目标,相互扶持将日子过的更好。
罗虎闻言,他的手落在穆珍的肩头上收紧,心中暗暗发誓,这回回了书院一定要好好读书准备秋试。
翟嬷嬷怒气冲冲回了府,一个寄人篱下的平头小娘子竟然敢下了她的脸,翟嬷嬷咽不下这口气,心中盘算着回了府邸如何添油加醋的给翟知府汇报,只教那小娘子到时候后悔莫及才好。
白日里翟知府在知府衙门,翟嬷嬷憋着气等到翟知远一回去,便哀哀戚戚将穆珍白日里情形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说完翟嬷嬷观察着翟知远的脸色道:“老爷,那丫头不知好歹,还说看不上我们一个区区知府府邸,让我们死了让她来当丫鬟的这条心,就是给她千金万金她也不来。”
翟嬷嬷是翟府的家生子,自来又伺候在翟知远的院子里,自然是知道如何说能使翟知远对穆珍动怒,果然翟嬷嬷说完翟知远勃然大怒:“那穆小娘子当真这么说?”
翟嬷嬷连忙肯定道:“老奴哪敢欺瞒老爷,那丫头的话我是一字不差背下来的。”
翟知远心中大怒,一个区区小娘子竟然敢看不上他知府,莫不是两江的百姓都这般胆大包天不将他知府放在眼里,又联想到迎褚瑾来两江之时,那一片儿的酒肆茶肆都开着不说,见了他还不下跪,心中更加肯定百姓就是没见他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翟知远压下让人不放在眼里的怒气,挥手让翟嬷嬷下去道:“明日你不必再去了,我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