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珠去贵人府上当丫鬟去,家里面的事儿落在穆珍与张穆氏她们肩头的担子更重,两人合力将布晾在院子里,张穆氏累的直锤腰,张裁缝还在里屋缫丝,他的腿脚不便利,洗布晾布这等活儿帮不上半点忙。
张穆氏晾晒完了布,看了看天色开始下厨房做三个人的晚饭,张裁缝怕穆珍将他缫丝绣花的手艺学了去,将她支使去张穆氏做饭,穆珍求之不得,转悠到灶台帮张穆氏的忙。
张穆氏本来身体就不好,今儿个骤然多了很多活儿,累的腰酸背痛,弯着腰身在墩子上切菜,切两刀站直了锤两下腰,眼见一盘儿土豆丝切了半柱香都没切完,穆珍看不过眼,接过张穆氏手中的刀道:“姑母,你去帮我看着灶孔里面的柴,今儿个这顿饭我来做。”
穆珍以往在家被父母养娇惯,在厨房这块儿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最拿手的就是煮面条,如今到了古代,熟能生巧,竟也学了张穆氏的几分手艺,起先张裁缝把做饭这活儿交给了穆珍,日日挑菜发现吃完了菜盘子里还有油星子,呼喝几次浪费见穆珍仍不见改,这活儿便又回到了听话的张穆氏手中。
张穆氏心中思忖,便是一顿饭,她瞧着穆珍放油,总归不会叫张裁缝瞧出来浪费了去,便点头同意,张穆氏坐在矮板凳上看着灶孔里的火,得了片刻闲歇息,穆珍快速将土豆切成均匀粗细的丝儿,挖了小半勺练好的猪油,等油烧的滋滋的响的时候将土豆丝儿放入锅中翻炒,不一会儿一盘香喷喷的土豆丝就出锅了。
张宝珠没在家头,三个人一个菜一个汤就对付了,张穆氏瞧菜里没多少油将悬着的心放下,若是张裁缝吃着油多了,她少不了又要吃一顿挂落,穆珍看她累好心帮她炒菜,总不能将她供了出去挨张裁缝的骂。
穆珍哪里不知道张穆氏心中担忧些什么,她自小精米细面,鸡鸭鱼肉不缺,骤然到了古代吃糠咽菜十天半月还好,长久以往便总想着吃肉,以往厨房的活儿她负责,那定要把油给的足足的,不叫自己被亏待了去,但这活儿是张穆氏的,这会儿她替张穆氏做活,就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让张穆氏挨骂。
饭蒸熟了,菜也起锅了,张穆氏将汤、菜端到桌子上,穆珍盛好三个人的饭后也上了桌,张宝珠走了,张裁缝约莫是一个人吃饭没味儿,叫了张穆氏与穆珍同他一道上桌吃饭。
饭还没吃几口,院儿木门就被敲响了,春天天光收的早,张穆氏早早的将院门的门栓插了上去,冷不丁的被拍的咚咚响,三人被吓了一跳,张穆氏丢下了碗去开门,走到门口喊道:“谁呀?”
“是我,快开门。”张宝珠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她不是去贵人府里面做丫鬟了嘛,怎的这时候回来了,张穆氏心中一突,莫不是她女儿在府里面受了什么委屈?联想到大户人家嬷嬷专程到府上来寻人,张穆氏心中被自己的想法吓的不轻,连忙给张宝珠开门。
就连埋头吃着饭的张裁缝也撂了碗筷,拄着拐杖起身去看张宝珠是什么情况,门闩甫一被取下,张宝珠就嘭的一下大力把门推开,头也不回的冲进她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看也没看张穆氏伸出的手。
见到张宝珠这等模样,张裁缝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紧跟着后面去拍张宝珠的门,边喊:“儿呀,怎的了你出来给爹爹说说,莫要吓爹爹。”
张穆氏也帮腔:“宝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先出来吃两口饭再睡,莫要饿着自己个儿了。”
张裁缝与张穆氏在门口劝说,穆珍低头充耳不闻吃饭,夹了了最后一筷子菜,吃了个半饱穆珍才站起来走到张穆氏与张裁缝后面,张宝珠出了何事,她若是不然上两份悲色,事后指不定就要诟病穆珍心硬,指着骂上一番。
任张裁缝与张穆氏怎的喊,张宝珠管着屋子愣是不答一句话,只发脾气喊两人滚,见张宝珠中气十足,门又一时半会儿打不开,两人歇了今儿个刨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