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听到江影的疑问, 双眼盯着书桌上的纯白色键盘,脑袋里空白了大约零点三秒。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和江影碰面。
书房的灯是暖白色的, 照得整间屋子都亮堂堂的,光线充足得站在玻璃前的江影, 可以清晰从玻璃里看出南柯抿紧的唇角。
“没啊,没事啊。”这是南柯在攥紧了缩在袖子里的右手后给出的答复。
一个简单又直白的问题, 南柯足足想了半分钟的时间才给出反应。
这半分钟里她没有查看邮件,没有回复手机消息,更没有看向玻璃窗, 只是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江影不解,她的手怎么了?
落地窗前的挚友轻轻转过身来, 一双眼睛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了那垫在桌沿上的手指。
南柯的右手因为不久前的用力过度, 这会儿正在小幅度抖动着,不知道是她自己不能接受这个正常现象还是生怕江影会看见,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她迅速用左手盖在了右手的手背并缩到了桌子下面。
江影的眼睛是好使的,所以她并不相信南柯给她的答案, 但是好友的脸面她还是要照顾到。
短暂的斟酌过后,她从窗前走回, 在南柯的提防下快速拉开了左边的抽屉。
抽屉里的东西不多, 最惹眼的就是那部屏幕碎得惨不忍睹, 机身诡异弯起的手机。
江影只看了一眼,就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这种程度的损坏,她不相信只是简单的没拿好。
哪怕失手把它掉在路上, 又被车轱辘碾上一遍, 她都不认为会把手机搞成这副——好像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散成无数碎片的模样。
尤其机身弯起的弧度, 实在太过刁钻了。
江影五味杂陈地看了一会儿,最终仍是没有动这部已经报废的手机。
只在对着它的遗体无奈叹息后,轻轻关上抽屉,靠坐在书桌一角,失望又愤怒地看向了南柯。
“南柯,我觉得你根本不把我当朋友。”江影略显强硬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委屈。
南柯在抽屉被拉开的瞬间就已经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这会儿听到江影的声音,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但没有应声。
江影很不喜欢南柯沉默的样子,总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她扁了扁嘴,再开口声线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你是不想跟我处了吗?”
原本还算淡定的南柯听到江影的这句质问,猛然抬头,看向江影的眼神透出一股难言的复杂,她不太理解江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的,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的。”
江影盯着南柯的眼睛,察觉到她语气中透出的淡淡委屈感,顿时化身爬山虎,顺势而上:“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手机是怎么摔坏的?”
“……也没有不愿意说。”南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
江影忍住开嘲的冲动,皱眉道:“那你说啊。”
南柯看着难得能跟她硬气一回的江影,疲惫地叹了一声:“好吧,不是摔的,是砸的。”
江影都准备好开始了解真相了,没想到南柯说完这几个字又卡壳了。
她烦躁地啧了一声,语气有些急切:“南柯,你这样有意思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南柯:“……”该说不说,这种被审问的不适感,在警局时她都没能体验到。
之后的三分钟里,挣扎无用的南柯明智地选择了坦白部分真相,揭露了盛宿今晚的恶行。
江影显然没有想到会牵扯到姓盛的,听得义愤填膺,当场表演了一段南柯都没有听过的新国骂。
“……丫疯了吧?玩不玩得起?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当他是谁?想干嘛就干嘛?”
南柯捂脸,她就知道会这样。
江影骂得正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