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琋准备给李倩霖挑选一个礼物。
钟父派人送她去了商场,选好礼物后,在回程的路上,又经过了上次遇到徐忆泽的那个小巷口。
鬼使神差下,钟琋招呼司机停车。
司机刘伯是退伍军人,是从钟父创业起就一起奋斗的了,看着钟琋长大,像是对自家孩子一样。
他此时有些担心地说道:“琋琋,这里是城中村,不太安全,你一个人还是别去了。”
“没事的,刘伯,我一个同学住在这里,我去看看。”
刘伯不放心地“嗯”了声,又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钟琋拒绝不了刘伯的好意。
刘伯将车停在附近公共停车区。
这个巷子里比钟琋想象的还要破烂肮脏,道路坑坑洼洼,污水就随意地流淌着,“嗡嗡嗡嗡”飞着苍蝇的垃圾堆散发出一阵阵恶臭。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光着屁股,就这样直接地坐在屋墙下,吃着黑乎乎的一团东西。耳边不时地传来男人女人的脏话声。
徐忆泽……他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吗?
钟琋一阵心惊。
刘伯也有些不适,“琋琋,你的同学……真的是住在这里吗?”
钟琋还没回答,突然一阵骂声从前方一个屋里传来,随即伴着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十多本书从那敞开的大门里被扔了出来。
雪白的书本落在狭窄的街道中,沾上了脏水。
随后,一个少年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被人推了出来,踉跄地险些跌倒。
他没顾得上屋里那个中年男人冲出来的拳打脚踢,只忙着俯下身去捡书本。
少年的身子孱弱得像在风中飘零的落叶,被人狠狠地踩入泥泞中。他怀里紧抱着那几本书,任凭着男人不断地踹在他身上。
“啊……”钟琋喉咙如同被掐紧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刘伯天生正义感爆棚,见此状,一步朝前,一把抓住了男人举起的拳头。
男人愣了一下,破口大骂起来,举了另一只手,准备打刘伯。
但他哪里是刘伯的对手,被刘伯反手一拧,手就被钳在了背后。男人疼得呼天抢地,赶快求饶。
钟琋趁机赶快扶起徐忆泽。
徐忆泽额前的刘海垂着,遮住了他的双眼。
他嘴唇紧紧抿住,显得苍白。嘴边挂着淡淡的一抹鲜红格外刺目。
刘伯警告了那中年男人几句,才松开了手。
“刘伯,这就是我同学……”钟琋眼眶红了起来,“刘伯,你帮我送他去一下医院吧。”
……
徐忆泽抱着书,站在车门前,满是犹豫。
他的身上太脏了,甚至有些污秽的臭,他不敢上车,生怕弄脏了这辆他全家家当都买不起的车。
钟琋拉了拉他的袖口,不介意他污泥的衣。
他低下头,看见女孩的眼睛明亮得如同初升的日光,眼角还有些红,用一种恳求的表情望着他。
“上车吧小伙子,没事的,”刘伯也开口了,“大不了去洗个车就可以了。”
医院里,医生检查后发现徐忆泽背部有一些软组织挫伤,正是被人暴力重击后导致的,此外还有一些陈年旧伤。
钟琋眼圈红红地站在一旁。
“另外,小伙子在上高中是吧,太瘦了怎么行啊,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医生说,“营养不良的问题有点严重,得好好补一下。”
钟琋只知道徐忆泽很瘦,以为大多数高中男生都是这样的,却没想到他居然瘦削到营养不良的程度了。
刘伯继续陪着徐忆泽做检查。钟琋出门去找公用电话。
在等待检查报告的时候,徐忆泽小心地问刘伯:“钟琋她……怎么会来我家?”
“本来她是给同学挑礼物的,正好路过你家那里,她说要去看看。”刘伯说,“我不太放心,就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