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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迟钝,开窍得晚。但她也不是个傻瓜,不是没有怀疑过。
可是,那人半点不曾逾矩,进退有度,纯良坦荡得叫她自行惭愧,怎么平白生出这般念头。
“好了。”时愿直起腰,并肩坐在床尾,仔细叮嘱,“明晚洗澡不要碰水。夏天湿热,伤口好得慢,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发炎了。”
“好。”
顾知忧哑然,总是这般周到得无可挑剔。
酒店的沐浴露香型清冷,闻起来像是冷檀,与顾知忧平日里的气味相去甚远。
时愿更喜欢她原本的玫瑰般馥郁的香味。
顾知忧盘着腿,开启闺中夜话。
这是她们从前常做的事。
高中的假期,她们经常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仰着天花板,絮絮叨叨有说不完的话题。
顾家有顾知忧提防忌惮的人,她不想把时愿介绍给他们,是以大多数时候是顾知忧带好衣物去时家。
上了大学后,她们分隔两座城市,许多事情交流起来尚且不便,面对面聊的机会少之又少。
今夜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顾知忧酝酿了一会,缓缓启口,“我上次与你说过,我交往过一个女朋友,还记得吗?”
这个“上次”用的不好,用“五年前”或者“大一时”更为恰当。
“说过”这个词更不精准。那时,她在电话那头情绪崩溃,艰涩地啜泣,断断续续哭诉,也不知道说清楚了没有。
后来,顾知忧一直找机会旧事重提,不想让时愿替她白白担心,可她们的时间总是凑不到一块。
时愿对她,朋友也好,其他的也罢,顾知忧都想把自己的过往向她坦白。
唇瓣被咬得发白,她惴惴不安地看着时愿。
时愿眸子里波澜不惊,可心湖早已卷起了轩然大波,无法宁静。
她怎么会忘,又怎么敢忘?
那一个晚上,时愿接到了顾知忧的电话,满心欢喜地接起,却意外听见了她的心上人极力隐忍的啜泣声。
含糊不清的只言片语里,时愿拼凑出,她的心上人被一个女孩追求,也喜欢上了她。没多久那人却不要她了,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怅然若失,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一次性叫时愿领略了个遍。
挂断电话后,时愿一夜未眠,红着眼到天明。
薄唇微颤着,“记得。”
顾知忧往后靠了靠,躺在床上,避开时愿直勾勾的目光。心想,也许这样容易说完一些。
“我遇到她的时候,是在大一下学期。”
“她跟你一样,喜欢穿一件白衬衫,笑容干净,我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她追的我,很死缠烂打的那种,无微不至,我动心了。”
“后来。”在这里,顾知忧换了口气,“她劈/腿了,用同样的方式向别的女孩示好,被我看见了,我和她提的分手。”
“差不多就是这些。”
这一遍,顾知忧添加了不少细节,前因后果更加清晰。
但是,她也省去了一部分第一遍说过的,也是最让她难以释怀的内容。
时愿记忆力很好,两遍的区别了然于心,也明白顾知忧不愿赘述的理由。
没有人希望被反复提醒,初恋劈/腿的理由是无趣二字。
顾知忧给那个女孩保留了一分颜面,从未向她提及她姓甚名谁。
可她自己会查,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就派人查了。那个女孩也是p大的学生,名叫秦筱。这个名字时愿到死也不会忘。
时愿心里有个憋了很久的问题,希望顾知忧能在今夜给她一个答案。
“为什么是她?”
换言之,时愿真正想问的是——
为什么得到你青睐的人不是我呢?
明明在顾知忧的叙述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