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
酒楼门口招呼客人的店小二见了他们,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恭迎他们进去,还是把他俩阻挡在门外。
眼前两位客人衣着寒碜,根本不像是出得起钱,能在这里吃喝得起的。
但这两人又皆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店小二就没见过比有人他俩长得还好看。
贫穷人家绝对养不出这样玉质金相的公子。店小二怕他们是哪家大户的少爷,特意穿了穷人的衣服“体察民情”,又怕他们真的没钱,来吃霸王餐。
齐季眼神一暗,朝小二扔了一锭元宝:“给我们安排一间包厢。”
既然有钱,什么事都好说。
店小二微皱的眉头立马舒展,换了一副憨态可掬几近谄媚的笑面,点头哈腰把两人带上三楼的一间包房里。
迟肆从没来过这样华贵的地方,难免觉得新奇,摇头晃脑左盯右看。
齐季却早就习以为常,还没等小二报菜已经熟练的叫了一堆菜名。
店小二记下后飞速离开了包房,嘴里不住小声嘀咕:“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尽是些什么癖好。好好的锦衣不穿,要装作穷人打扮。幸好没有把他们拦在门外……”
“今天怎么有钱请我来这里?”店小二走后,迟肆调侃,“办成了什么差事,得了赏钱?”
“不。任务搞砸了,受了伤,还被罚了下月的月钱。”齐季扯了扯嘴,勉强挤出强颜欢笑,“但我因此另外得了一大笔钱。”
黯淡眼神竭力隐藏着一股难掩的悲凉。
“……”迟肆察觉出对方隐藏的情绪,收敛了轻浮懒散的笑容,正色问:“怎么了。”
虽然齐季的事他并不方便过问。但对方既然一反常态把他叫到这里,必然是想要说与他听。
5 朋友
齐季低垂着眉眼,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到跑堂的上完全部饭菜,他才给自己斟了杯酒,捡了一些能说的,缓缓向迟肆道来。
“我的一个同伴在这次任务中死了。我因此得到了他的全部积蓄。”
疏冷音调有着轻不可查的微颤:“在我们这个组织里,即使大家共事多年,大部分人也没多少交情。或者说,不能有交情。”
“他是极少数,和我关系还算尚可的人。但我真的没想到,他生前竟早将所有东西都指定给了我……”
他一口闷下杯里所有的酒,又斟满一杯。
“做我们这一行,随时都可能死去,不会有其他的未来。我们都是影子,不能存在于阳光下的影子。”
“人死之后影子就会消散,什么都不能留下。就连名字……齐季这个代号,也会被下一个人继承。世间再无丁点能证明我们曾经活过的证据。”
他再次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低声呢喃:“人死灯灭,踪迹全无。不会再有人记得,我们曾经在这世上存在过……”
“那又如何?”迟肆淡然看向对方。
他目光中带着淡淡暖意,有些像晨曦微光布泽万物,让人不禁也跟着心生出淡淡温暖。
“当以剑诉平生志,哪管生前身后名。”迟肆拿起酒杯,自顾自和齐季碰了杯,“活着的时候肆意自在就行了,有没有人认识自己,死后有没有人记住自己,根本无关紧要。”
齐季楞了片刻,又苦笑低声道:“可我活的也不自在。我们只能听命行事,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望向迟肆,眼色深沉,微垂的眼尾闪着些许亮光,交织着神往与憧憬:“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怎么说?”迟肆嘴角微翘,觉得有些好笑。
迟家突逢变故,他自小就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如今又遇上地震,家园尽毁流离失所。任谁听了,都会感慨一句他身世可怜。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羡慕他。
“要不是有你的银子,”迟肆扯了扯身上的粗布衣服,打趣道:“我连这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