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朝钟誉说起太后的葬礼。
钟誉听完点点头:“此时情况未明,确实不宜朝三公九卿说明真相。”
“淮王不算愚钝。”
他入京时日尚短,和淮王只在那日朝堂和晚宴上打过照面,没和他有过接触。
以他所见,他赞同谢信的评价“天资聪颖,性格冷漠,绝非善类”。
原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摄政公主之子,出身何其尊贵。
一朝突逢巨变,成了阶下之囚,一个人被关了十年。
这样的成长经历,心中没有满怀愤怨,已该谢天谢地。
钟誉不会异想天开,指望淮王成为心慈手软的仁君。
淮王只要不改宣武帝那套依法按律,开明少赋的治国之策,南昭还能继续中兴。
况且只要自己手握兵权,谢书怀做丞相,南昭不会差到哪儿去。
他边说,边拿起一块糕点,漫不经心一口咬下。
嚼了两口,忽然脸色一变:“这什么味道?!”
林策又拿过一块吃下:“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是……”钟誉刚说两个词,骤然惊觉自己声音大了,急忙压低音量,“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面皮又干又厚又硬,馅料薄,味道还淡。”他怒问林策,“味同爵蜡什么意思,你懂吗?”
钟鸣鼎食的世家公子,从小山珍海味,没吃过这么粗糙的食物。
林策讥讽:“没有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吃。”
“徐如平日也吃这些?”
“屁话。”他不正在吃?
钟誉无话可说。
他知晓朔方连年战乱,缺衣少食条件艰苦,这一刻亲自品味,才能真正感同身受。
他不禁暗骂一句谢书怀没用。当了几年丞相,都没能想到办法让徐如离开苦寒的朔北。
鹤生被林策指使做杂务,又干站在一旁听他二人无礼妄议淮王,心中原本不悦。
见到钟誉被呛,不禁喜上眉梢,暗中拍手称快。
林策视若未见,细嚼慢咽吃完早点,起身朝钟誉道:“跟我出府,办件事。”
又吩咐鹤生:“把院子和房间打扫干净。”
钟誉一边腹诽,淮王送过来的“内务总管”,林策指使他做粗活,真没把人当外人,一边跟着林策出了将军府。
见对方并未让人备车或者备马,出了大门,沿街走过将军府高墙,转入西侧一条小巷道,不禁好奇询问:“去哪?做什么?”
林策压低声音:“明日帮个忙。”
“你说。”
“这两日我有事出府,你带上我的面具,假扮成我,和徐如一起演一场戏。”
钟誉一愣,他假扮林策??
“行不行?给个准。”林策催促,“不行我另外找别人。”
钟誉已继任镇南军统帅,自觉无论出身,武艺,谋略,都不输给林策。要他假扮林策,说实话——不愿意。
可他假扮林策,不就能和徐如做一日夫妻……
他迟疑不决:“我怎么假扮你?首先,我身量比你高。其次,我身材比你精壮。最后,我们声音一点也不像。即便带上面具,别人也能分辨出来,唬不了人。”
林策咬了咬牙:“你带上面具,穿一身轻甲,坐着不动,把嘴闭上别说话,一般人分辨不出来。”
“这场戏的重点不在你,你只需闭嘴就行。”
“只要坐着不动?”钟誉思忖片刻,没能抵御住“徐如会在自己身旁”这一诱惑,痛快点了点头。
二人商议好后,各自回府。
钟誉不知林策究竟让他演什么样的戏,此事连谢信都未曾告知。
只是一想到明日又能见到徐如,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第二日天还没亮,他已按照林策所说,悄悄翻墙入院,溜进了将军府。
走到门口,手刚放门上还未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