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心。
“若真是谢信所为,你觉得以他的谋略,能这么容易被人查到?”林策冷声道,“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明显有人想嫁祸于他。”
周则意不置一词。
“我知道你想趁此机会削减谢信的权势,”林策眉头微皱,“但你别忘了,谢家百代积累,早已枝繁叶茂,没那么容易对付。何况钟誉还在京城,你想动谢信,便会同时得罪谢家和钟家。”
“镇南军要是闹起来,你得不偿失。”
即便十多年前,安平长公主手握大权,定国侯统领南昭四境兵马百万雄师,也没能动得了南阳谢氏分毫。
更别说如今镇南军已完全归于钟家之手,周则意一个亲王,根本无法调动。
“你目前该做的,和谢信联手,追查真正的幕后主使。”
周则意蓦然一怔。他的想法又一次被徐如完全看穿。
他在徐如面前,仿如赤身一般,所有心计都被看破,没有一点遮挡。
他非但不觉羞赧,更不恼怒,反而毫无任何负担般舒心畅快。
徐如是他的清风明月,在徐如面前,他是最真实坦荡,最恣心惬意的周则意。
徐如对他的劝谏说得一字不错,他从善如流点头:“都听你的。”
林策疑惑看了周则意一眼,不知他究竟在高兴个什么劲。
不过周则意胸有城府,有自己的计谋,也不刚愎自用,并非一件坏事。
“谢信和此事无关,凤竹尸体上不一定能找到线索,”林策话音顿了顿,“……杀凤竹的人武艺高强,想找到他,恐怕更难。”
“藏在宫里的内奸事关重大,一定得揪出来。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周则意受宠若惊,怔然片刻,随后嘴唇张阖,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说。
林策最烦他这个模样,一个身长九尺的男子,比他还高上半个头,偏偏生了一双横波潋滟的多情桃花眼,动不动一副含冤受屈的小媳妇姿态,看得他心烦。
他宁愿周则意在“林策”面前那样心如止水的冷漠,或者张狂放肆再和他打一架,也不喜欢他在“徐如”面前委屈兮兮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人欺负的狠了。
他没好气道:“有话就说,别扭扭捏捏……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周则意故意靠近,在他身旁附耳低语,似乎整个人都要贴在他身上:“有件事,想请林将军帮忙……”
林策听得惊诧,双眼微缩仔细端详他片刻:“你……确定?他可是……”
周则意嘴角轻抿,点了点头:“所有人都严厉审问过,没找到任何可疑之处。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只剩这么一个可能。”
“希望林将军能帮忙。”
林策眉头微皱,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怜悯:“行。没问题。”
他顿了顿,又小声道:“但愿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徐如和林策关系非同寻常,他既然答应,林策必然不会反对。
周则意不再多言,转而说起下一步的打算:“皇祖母薨逝已过五日,这事不能再隐瞒。”
“等会我发下讣告,朝满朝公卿宣明太后死讯,就说……就说太后不小心感染风寒,于睡梦中薨天。”
——于睡梦中寿终正寝,这应当是周则意和宁越之心中,最希望见到的离世。
可惜成了他们最大的遗憾。
林策默然轻叹:“这样也好。如今多事之秋,谋害太后的凶犯还未找到。冒然告知公卿们太后薨于毒杀,恐引发朝廷动荡。”
先将事情瞒下,等皇权平稳接替之后,再朝天下昭告真相。
宣武帝驾崩不到三个月,太后接连薨逝,南昭又得举行一次国葬。
接下来这几天,追查凶犯,主持葬礼,稳定人心,需要周则意一力承当。对刚从侯府囚牢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