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秋雨后, 秋气飒然新(*1)
林策晨起时,朝阳才初升。微衰秋叶挂雨露,水滴映红霞。
他洗漱整理好衣冠, 推开房门时, 一道玄色身影英挺立在门口。
“站了多久?”扶在门上的手顿了片刻, 随后温柔拍去峻瘦肩头的露水,“我上回不是说过, 有事直接把我叫醒?”
“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打扰将军就寝。”追星清寒的音调被朝阳照耀出几分柔情暖意, “昨夜送来的情报。”
林策从他手中接过两封信件,拿取时,指尖不凑巧碰在了一起。
一触即分的冰凉灼得追星心尖滚烫。
两封信件, 其一是朔方发来的例行军报,朔北边境一切安好。
另一封,是宁越之的密信。
宁越之昨夜才来了一趟将军府,又有什么事?
林策打开用信鸽传递的小纸条, 上面用规整的蝇头小字写着“龙阳之好,与君欢好”, 空白处依旧用三笔画了一张奇怪笑脸。
林策怔了怔, 一时没看明白。
这时逐月来到院中, 见他二人立在门口, 好奇凑上来, 嘟囔着:“怎么每次都是追星去取信报……”
“这写的什么?”宁越之画的那张笑脸,看的她一阵恶寒。
“因为你睡得跟那什么一样,雷都打不醒, 能听到信鸽的声音才怪。”
“孟追星!你今天吃火药了?”逐月从他冷峻的音调中明显感觉到不同以往的气恨与迁怒, “阴阳怪气死太监究竟写的什么意思?”
“他说, ”追星朝二人解释宁越之的用意,“他应该是欺骗了淮王,告诉他徐如是将军的……”
他一时卡住,思忖片刻才继续道:“将军的侍寝。”
周则意追问徐如的情况,既然不能朝他坦白真相,自然要找点别的说辞。
上回谢信硬闯主院,逐月也曾用同样的谎话骗他,说徐如是林将军的断袖之宠。
林策听到后并不怎么意外,但他好奇,为何他和逐月没猜透,追星却立即反应过来。
追星被那双慑人心魂的眼眸盯得脸红耳热,略微偏过头,沉默不答。
他怎么敢说,宁越之那句话一语双关,承载着一半和他同出一辙的云霓之望。
逐月昨晚没参与林策和宁越之的商议,好奇道:“将军不打算把徐如的身份告诉淮王?”
林策还没说话,追星为了掩饰自己那见不得光的情念,迫不及待插话:“凭什么要告诉他?”
徐如是林大将军的枕边人,比徐如是林大将军本人,更容易让淮王断念。
逐月没想那么多,点头赞同:“这样也好。将军待在京城,还要继续使用徐如这一身份。”
她哀叹一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朔方。”
京城固然繁华富庶,但地方太大,道路交错纵横,容易让人迷失其间。
人虽多,人情远比朔方冷漠。
朝中那帮人,一肚子坏水,城府一个比一个深,只看着他们说话打机锋都觉得累。
还是朔方粗粝的秋风,飒爽的剑影,快意的恩仇更令人欣悦。
林策打趣道:“烧鹅吃腻了?京城不是还有许多美食,你多吃些,正好回朔方过冬。”
“是烤鸡。”追星一本正经纠正,“她再这么吃下去,去年的冬衣穿不上,新做一套,得多费许多布料。”
“孟追星!”逐月忍无可忍,猛然伸手就要去挠他。
林策嘴角微扬,笑看他二人打闹,孙有德忽然走入院中。
看着他实诚的苦脸,上翘的嘴角蓦地垂下。
“将军,淮王又来了。”
逐月霎时停下:“怎么又来?!”
周则意已然知晓徐如是将军的人,不是应当收起那些不该有情思?
林策不耐地皱了皱眉,同孙有德一起走向将军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