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画的?”
“谁,谁画的?”管事摇头,“东家只拿着画像,叫我们印,也没说原来的是谁画的。”
他指了指木桌另一边:“用来印制的原幅,还放在那边。”
顺着管事指的方向看过去,桌上摆着由某人手工绘制的画像。
画技精妙,线条均匀,细节详尽,栩栩如生。除了画中人太丑,可堪称神品。
画像上未有署名,不知画师是谁。
“大,大人,”管事十分惶恐,“咱南昭没说不许印制和售卖林大将军的画像。”
“听闻朔北三州,家家户户都在门上张贴林大将军像,不但能趋吉避凶,还可防止家中红杏出墙。”
亲卫瞪了他一眼:“可没让你们打着镇北将军府的旗号售卖将军画像!”
“啊……这,这,”管事吓得瑟瑟发抖,“东家叫我们印,我们就印了。东家怎么卖的,咱也不知道……”
他不知冒充将军府究竟是个什么罪,只不住哭爹喊娘:“大人饶命啊,大人。这院里的,都是拿钱做活的下人,东家犯了王法,和咱无关啊。”
“行了,”林策朝他摆摆手,“下去吧。没人要你的命。”
管事赶忙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出了屋。
“下一步怎么走?”追星问。他们在这里问了半天,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有。
这些工匠拿钱做工,别的一概不知。
“这叫张叁的肯定有问题。”虽然户籍记录上,他是个布衣良民。据管事所说,也只是个售卖书画的富商。
但他仿造将军府画师的丹青,制作如此精美的画像,只以极低的价格卖出,绝非打着将军府旗号骗钱的普通奸商。
他想让京城百姓家家户户挂上林大将军画像,引起朝廷猜忌,危害社稷安稳,必然得了官场中人,或者世家豪族的授意。
“张叁家在哪儿?”林策问自己亲卫,目光却凛冽看向谢信。
“谢某真的冤枉。”谢信好笑又无奈,“这个叫张叁的,和我谢书怀没有半分关系。”
“这事绝非谢某所为,”他学着管事的语气,戏谑笑道,“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林策冷眼打量他半晌。
虽是霜冷如刀的目光,勾魂摄魄的绝艳眼眸却看得谢信耳根微微发烫。
藏刀的笑眼中,多了几分晦暗难明的情愫:“谢某一直有个疑惑。”
清悦嗓音冰冷:“说。”
“坊间盛传,家门口张贴林大将军的画像,可以驱除邪祟,保佑家宅安宁,是否真有其事?”
俊秀眼眸微垂,同林策对视,“驱邪避凶我谢书怀不需要,若真能防止家中红杏出墙,那我往后必须请上一幅,张贴在谢府大门上。”
谢府是五间三启门,独占一条街半座坊的深宅大院。高门大宅没有民间院落那般,在门口张贴门神画的风气。
偌大一座丞相府邸,朱红大门上贴张一幅壮如夜叉的林大将军画像,成何体统。
他这句调侃,瞬间引得身后一群谢府侍卫哄笑不止。
将军府亲卫勃然大怒,谢信居然敢当面取笑自家将军!
他们本就和谢府结了梁子,此时忍无可忍,纷纷拔剑出鞘。
一时间,刀风凛冽,寒芒闪烁,情势一触即发。
“住手。”谢信眼含笑意,吩咐自己手下,“把剑收了。”
又朝林策道:“谢某无意冒犯,只是真有此疑惑,更有此需要。”
林策冷嘲:“右相夫人给右相带了绿帽?”
“非也。谢某尚未娶妻。只是谢某想娶的心仪之人,天姿绝色,容易惹上风流债,遭人觊觎,谢某不得不早作提放。”
林策:“我观右相颧骨凸出,人中深长。这顶绿帽往后戴定了,门上贴什么都没用。”
谢信哼笑:“徐校尉还会看相?”
“不用看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