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谢罪:“臣知罪,请圣上责罚!”
“朕可罚不动卫侍郎。”秦帝冷笑,接着也不管他和丞相,转而看向云峥,“云卿继续。”
“是。”应罢,云峥将木匣拾起后双手捧之,作呈上状。
福公公见状示意候在角落的寺人去取。
这寺人瞧上去年约二十,生得眉清目秀,颇是讨喜,乃福公公义子,名唤小福子。
小福子从云峥手上取走木匣,弯着腰恭卑地从旁侧呈给福公公,福公公先打开木匣检查,一看,大惊失色。
“圣、圣上您看……”
秦帝偏目一瞧,面色霎时黑沉,只因那匣中所装乃火药。
“大胆!云寺正哪来的胆子,竟敢携火药面圣!”福公公厉声假意问责云峥,实则是告诉众臣匣中所装何物。
“火药”二字一出,众臣无不紧张惊诧,就连皇党人都未料想到这后招竟与此物有关。
一旦牵扯上严令禁止出现在民间的火药,其事必不小,要么与南周有关,要么就是前朝余孽,再或者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永淮残党。南周皇子李隆晟访秦,未刻意隐瞒行踪,应是意欲交好,且有和亲之意,这火药不太可能出自其手。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则必将是引发两国开战的引火线。那么此物十之八·九与前朝余孽或永淮残党有关。
不过三息,在场人精朝臣皆想通其中关窍,同时也明白周霖怕是要来一招将功补过,化解此间危机。
齐文想得更深些,他不禁看向周霖,目露赞许。不愧为周元斌(周彬,字元斌)养子,此计甚妙。
他倒是不信火药真出自前朝余孽或永淮残党之手。只因永淮残党志在皇位,要是火药不慎伤及平民,他们本就势单力薄,再得罪百姓,那纯粹是自寻死路。而前朝余孽中有高人在暗中筹谋,谋事最要之点就是不露。若那大贼真想坐收渔翁之利,怎会轻易露凶,还是火药这等极易引人注意的大凶之物。
约莫是周霖找到了何物,但那物绝不能被放上台面,不然将招引大祸,甚至那物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致使周霖陷于进退两难之境地。
于是周霖以真带假,用大理寺刑讯所备的火药粉来解局,亦是祸水东引,让皇相两党暂时将目光落于前朝余孽或永淮残党身上,可谓一箭双雕。
然,仅是如此恐怕还会惹人怀疑,就让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
思绪速起速落,在云峥尚未解释之前,齐文再添一把火。
“圣上,老臣今早险些遇险,是周大人救老臣于水火,否则老臣怕是也要步唐大人的后尘啊。”
此语看似突兀,实则是将唐鸿之死、丞相遇险与火药相连系,促使听者以为幕后黑手谋划阴谋已久,只是出现变故,被周霖破了局。如此一来,既让人相信火药一事确实存在,又让周霖再添一功,功过必然能相抵,甚至还能受到嘉赏。
可周霖却并不觉轻松,因为齐文将唐鸿之死扯了进来,圣上只要细细一想就能注意到礼部之危,进而猜忌钟顼,岂非正中幕后之人下怀?
难道他意欲借此推自己人上位接管礼部,即使这自己人也有贼面。倒并非不可能,齐文既已知晓敌人打算利用礼部,必会有所防范,他甚至能凭此反制幕后黑手,可谓富贵险中求。
只是这般将德才兼备的良臣钟顼拖下水,周霖难以苟同……不对,莫非丞相是故意展露吞并礼部的野心,好让多疑的圣上反保钟顼?
这厢周霖尚未想通齐文所为之目的,那边云峥已在福公公催促下,开口按照先前谋划说道:“回禀圣上,非是微臣大胆,乃是大理寺在追查采花贼一案时无意间获得一条或许与前朝余孽有关的线索。本着对前朝余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周大人几经思量,决定暂缓追查采花贼,全力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前朝余孽的行踪。这火药以及微臣带来的女犯即是大理寺调查之成果。”
稍顿,云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