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采花贼祸乱汴京城,惹得一众家中有闺女姊妹的百姓惶惶不安。千娇阁此时本就人多嘴杂,里头有人喊一句采花大盗,各种消息就跟漫天飞雪似的往外头的街道传开。
暗蓝色的夜幕之下,晚风吹拨着花灯旋转起来,璀璨的灯光将今晚的月色勾得愈发浅凉。
三王府的两个亲卫奉命送公孙策回来,三人正走上汴河拱桥,桥下水波漾漾,两三艘小船停靠在岸边,墨绿色的河面倒映着两边岸上的万家灯火。
徐记酒楼的房门敲响,王公公前去开门,一见来人赶紧退至一旁行礼,将赶来的庞统请进屋。
赵祯回头,脸上似笑非笑,缓缓道:“你今天才刚回来,是朕耽搁你休息时间了。”
他一身如意云纹明黄色长袍着身,一手握住折扇轻打着掌心,斯文俊朗的脸上透着温和的笑容,这一刻仿佛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庞统一双眼眸墨沉沉的,不含情绪,俊冷如斯,俯首行着礼:“还请皇上吩咐。”
冷冰冰的,没趣。赵祯在心里冷哼:果然还是和展护卫聊天时最有意思。
慕薛一脸迷惑的瞧着庞统,总觉得他和皇上在打什么哑迷,还未想清楚就听皇上吩咐他出去协助开封府办案,就连王公公也一起退出了房间。
徐记酒楼的掌柜听到采花贼就在千娇阁的风声的时候已经派人赶去徐府报信。
那跳窗而出的三人被慕薛带着穿便衣的几个侍卫抓了个正着,千娇阁周围围观的百姓一见到慕薛亮出宝剑和代表身份的令牌也纷纷都安静了下来,比方才有秩序的往旁边站开,以免妨碍官府办案。
慕薛后退了几步,抬头望着楼上的窗口,生怕还有人跳下来,会不小心砸到他。
展昭要去八贤王府邸,正好要从汴河拱桥前经过,见着这大晚上的百姓三三两两的都往千娇阁和徐记酒楼走,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端,秉着维护开封府治安的原则,展昭带着王朝还有一干衙役随着人群走近了千娇阁。
大多数百姓都认识展昭,哪怕他不穿红色官袍,少年俊朗的模样和儒雅随和的气质都深入人心。
到人群里打听到消息回来的衙役将事情禀告给王朝听,王朝靠近展昭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句:“展大哥,说是有人在千娇阁里抓住了采花贼。”
展昭原本平静的脸庞忽然闪过了一抹无人来得及瞧清楚的神色,他握紧巨阙拨开有些拥挤的人群走到千娇阁面前就瞧见了慕薛。
“慕统领?”展昭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极淡的失望,无人察觉。
楼上屋檐檐角下红彤彤、绿莹莹的灯笼晃得人眼疼,慕薛收回视线转头,缓缓笑了笑:“今夜真热闹,展大人怎么也在此?”
展昭张了张嘴,对方倒是把他想问的话先说出来了,收拾好那些忍不住浮出来的思绪,展昭正色问道:“听闻有人在千娇阁抓住了采花贼,不知人在何处?”
慕薛在原地转了个圈,明明一身红色劲装着身,行事举动看起来却不怎么沉稳,他在几个穿便衣的侍卫身旁找到了方才跳窗而出的那三人,挑着眼梢伸手指给展昭看:“采花贼?那肯定就是他们三个了。”
那三人若是遇见寻常侍卫或者衙役还有逃跑的机会,可跟着慕薛出来的这一批都是保护圣驾的,哪是寻常人比得上,几番抵抗下来早已束手就擒。
那金刀大汉的脸上被侍卫一拳打青了一块,捂着那难看的缺门牙的嘴,把脸扭到别处,他不怪别的,只怪不该来汴京城 ,更不该劝说兄弟们赴花冲的宴,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另外那两人本就是偏门左道,更别说有义气可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们不是采花贼啊!”
“他还在楼上!”
金刀大汉转头过来瞅着他俩,简直连肠子都悔青了,来这里就是个错误,他应该直接奔赴襄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