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妃。
他们三个人念诗词的速度都很平缓,但几乎没有停顿,看上去不需要多加思索。
乐师们弹奏的曲子逐渐加快,紧锣密鼓,仿佛宴会上正在进行无声的厮杀。
太后微笑着看他们接令,目光不时滑过夏沉烟的面庞。
坐在下方的美人们小声议论:
“真是棋逢对手。”
“我早就听说顺妃娘娘颇有诗才,没想到娴妃娘娘竟然也是如此。”
“陛下正在念的这句诗,我也知道,可恨我当时竟然没想起来。”
“气氛太紧张了,留给我们思索的时刻又短,怎么能想得起来呢?当时陛下扫过来一眼,我脑袋都快空了。”
顺妃望着夏沉烟,说:“月中霜里斗婵娟。”
夏沉烟不假思索地接:“江月去人只数尺。”
陆清玄嗓音和缓地道:“今夜月明人尽望。”
几轮之后,顺妃说:“愿逐月华流照君。”
夏沉烟顿了顿,平静地拿起了酒杯。
她的三本诗集中,所有带“月”字的诗,已经被用完了。
顺妃露出了在宫宴上的第二个微笑。她像夺取了桂冠一样,望着夏沉烟,说:“你输了。”
夏沉烟心想:嗯,我输了。但是姐妹,你是不是太在意我了?在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看向陛下,再谦和地表示几句“承让”,以展示品性和才华吗?
不然你为什么想赢呢?你甚至在整场宫宴上,都没有抬头看陛下一眼。
夏沉烟略带几分迷惑地拿着酒杯,示意宫女倒酒。
输者应饮一杯。
陆清玄却忽然开口,优雅低沉地说:“胡天八月即飞雪。”
顺妃望过去。
陆清玄说:“朕帮她接。”
夏沉烟:“……”
太后:“……”
众妃嫔:“……”
斟酒的宫女动作稍顿,大殿落针可闻,只余乐师的奏乐像缥缈的流云一样飘荡。
没有人敢站出来,说陆清玄违反了规则。
顺妃的表情僵硬了须臾,她低下头,喝了满满的一杯酒。
夏沉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于是等宫女斟完,也喝了一整杯酒。
第一年的中秋宫宴,就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
离开的时候,几个妃嫔跟在夏沉烟身边,说:
“娴妃娘娘真是文采出众。”
“娴妃娘娘今日这身衣裳十分漂亮,装扮也美。”
“陛下似乎对娴妃娘娘照拂有加,娴妃娘娘日后定可身居高位。”
她们奉承夏沉烟,希望她记住她们的名字,最起码不要交恶。
夏沉烟和她们交谈几句,道了别。几人各自在宫人的照明下回宫。
……
陆清玄送太后回到仁寿宫。
太后说:“清玄,你违背了游戏的规矩。”
陆清玄说:“儿子知错。”
太后叹气。她下了步辇,在仁寿宫门前顿步,说:“哀家一直不赞同先帝对你的教养方式。”
陆清玄沉默地坐在步辇上。他身形笔挺,气度矜贵,一场宫宴下来,衣冠丝毫不乱。
无可置疑,无论先帝以什么样的方式教养他,他确实拥有出众的才华,强大的治国能力,以及时刻端庄的仪态。
他无可挑剔。
除了听不得“输”。
太后又叹了一声,她温和地说:“你先回去休憩吧,明日还要早朝。”
陆清玄应“是”,目送太后入了仁寿宫,才摆驾回宫。
……
夏沉烟戴着太后赠予的手镯,回到永宁宫。
她让人备水沐浴,把手镯褪下来,递给含星,说:“检查一下有没有毒物。”
含星应是,接过手镯。
夏沉烟沐浴完之后,含星拿着手镯回来,回禀道:“姑娘,这个手镯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