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浑身酸痛,头疼的难受,我迷糊的睁开眼,坐起身子,眼见之处是一间布置简易的卧房,陈旧、简朴,室内有淡淡的药香。光线从门口洒进,外面的草丛里传来清晰的蚂蚱的叫声,这是夏日炎炎的烈阳?伸手间,指缝触及到的地方晃了我的眼。
我记得自己是在春日策马摔下山坡的,明明已经没了声息才对,怎得还存活在这世间,说好的下一世轮回吗?“姑娘”苍老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一张陌生慈祥的脸,“你醒了?”“嗯”,我吃力的回道,“喝口水吧,”我点点头,抬起手费劲的指了指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碗”,“老人家,我饿”,老人将水递到我嘴边说,“粥都给你准备好了,从你早上说梦话时,我就知道你会醒来。”说着快步端碗给我,消瘦的背影却没有一点伛偻的样子,反而很是轻盈。她将粥端给我,并告诉我这里是石家村,滚下坡后我昏迷不醒,身上还有几处严重的擦伤,救我的人留了一笔银子,托付老人照顾我,说三日后会接我离开。“那人是谁?”我问,“老婆子不知,只记得他右脸处有一道疤,送你到这儿后只交代我好生医治你就离开了,你就在我这里安心养着,老婆子我做得一手好药膳,包姑娘药到病除。”“老人家,您会医术?”“会一点儿。”快吃吧,吃完了我扶你起来活动活动。”我不语,沉默照做。
两天的修养,让我很快恢复了精神。回想当时姑母不知为何非要逼我嫁给仇人为妻,而从我拼命逃离的那日起就已注定无家可归了,“姑母你为何如此?”救我的人又是谁?要接我去哪里?我心里害怕、不安,我想知道答案,真相到底是什么?对我关爱有加的姑母为何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日那人如期而至,他穿一身黑色长袍,背对着我,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他说“希儿,我是哥哥,我来带你回家。”“哥哥?”好陌生的称呼,从小到大我身边除了姑母再无旁人,从未听说过有其他家人。“我没有哥哥。”“你有!”那人斩钉截铁的说道:“父母在世时寻你多年未果,如今我已寻得你,定是要带你回家的。你姓林,名希宁,手臂处有林家荷花刺印为证。此印是父亲手绘,这是草图。”说着他将草图放在桌上关门出去了。我打开草图,眼眶湿润,眼泪悄声落下,我竟还有亲人在世。夺门而出,我紧紧抓住哥哥衣襟,痛哭不能言语,他说今后再也不会将我弄丢了。他颤抖的手抚过我脸颊的泪痕,我看到了他脸上长长的刀疤,即便如此,依然掩盖不了他通身的贵气与风华。
与老人告别后,马车驶离了石家村。因为我身体没有大好的缘故,一路走走停停,客栈里我问哥哥儿时的记忆,可我竟一点也回忆不起,哥哥说我长得很像母亲。而我却不是走丢的,而是为了躲避贼寇,奶娘带我从小路逃脱,从此于家人走散,父亲也是在与贼寇搏斗时受了伤,几年后早早去了,母亲也因父亲离世又寻女未果,思念成疾骤然离世。如今哥哥寻到了我,理应去父母坟前祭拜一番,可哥哥却说:“父母并不葬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