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还房贷。他眼睛里顿时涌满了泪水。但他不能哭,怎么能哭呢?他强忍着把泪水咽到了肚子里。
看着流水线上忙碌的工人,既然她们能适应,相信自己也能。
他劝慰着自己。
于是走向了流水线,开始一个工序一个工序的学习。他也发现,流水线上的每个工人,像机器人一样,机械而又迅速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他有些佩服她们,都是女工人,流水线速度那么快,但却没有一个落下的。
在一个角落,一位女工人正在往产品上面涂胶。
“大姐,你在做什么呢?”
“你是新来的?”
“嗯,我是销售课的。”
“你是大学生?”
“嗯。”
“大学生就是好啊。要是我还年轻,我也要去上大学。再也不用做这苦力了。”
“呵呵”何汉生苦笑了一下。
“你才刚毕业吗?”
“没有。我都工作四年了。”
“看不出来啊,还以为你刚毕业呢。刚才,我们主任说你了吧。”
“嗯。他是主任啊。怪不得那么凶呢。”
“他是我们一课主任,叫沈勇,可厉害了,经常骂我们。我们就是奴隶。”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工作。”何汉生连忙说。
“都别说话了。”沈勇又大吼了一声。
整个车间顿时鸦雀无声了。
那位大姐白了沈勇一眼,也不再讲话了。
“叮铃铃”突然铃响了。
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那位大姐也站了起来。
“大姐,下班了?”
“没有,休息十分钟。”
何汉生掏出手机一看,才九点半。
“大姐,你怎么不跟流水线呢?”
“我都五十多了。沈主任嫌我干活慢,不让我跟流水线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看不出来啊。你看上去一点也像五十多。”
“我女儿都和你差不多大了。”
“哦,是吗?那我应该叫您大姨了。”
“对啊。我女儿也大学毕业工作了。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两千五。”
“也太少了。我一个老婆子都挣三千多。”
“现在是实习,等实习后就多了。”
“嗯,也是。”
铃又响了。
“这是上班铃吗?”
“嗯”她又回到了那个角落,“我看别人都拿个本记着,你也拿个本记着吧。”
“嗯,一会我也下去拿个本。”
何汉生走出车间回到了办公室。有点渴,但由于没带水杯,也没法喝水,只能忍着了。他拿了个笔记本,又急忙去车间了。
一上午,何汉生就在车间来回看着,尽管车间里气味刺鼻,尽管车间里机器嘈杂,但他还是像个小学生一样学习着,询问着,记录着。一直站着,腿都有些酸了。
因为十一点四十吃饭,何汉生在十一点半便回办公室了。
邹帆正在位子上。
“邹哥,一会去食堂吃饭吗?”
“别叫我哥,难道我比你大吗?”
邹帆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何汉生的年龄。其实,不光何汉生的简历,就连侯科长面试的其他几个人的简历他都看过了。在这几个人中,何汉生是学历最高也是工作时间最长的,所以,他最不希望留下来的人就是何汉生。只要是同事,彼此间就存在着无形的竞争。没想到,公司只录取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竟然就有何汉生。
“哦。我属猪的,二十八了。”
“我属鼠的,比你还小一岁呢。”
“不好意思。”
何汉生尴尬的道歉。他看了邹帆一眼,皮肤暗黑,满脸青春痘坑,就是个高点。如果他不自己不说,何汉生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他的年龄。因为他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