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至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顾夕辞垫了垫脚尖方才看见了街道上缓缓驶过的花车。
四周是琵琶,瑶琴,玉笛各色的乐器,雅致的音律徐徐奏响,余音绕梁,而花团锦簇的其中便是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想来就是由他扮作的朱颜神,因为其面上所带的面具与顾夕辞手中的面具如出一辙,只不过更加精致了几分,像是要活过来了一般。
“奇怪!”
见此一幕,少年不由得低声喃喃道。
“那里奇怪?”
谢幕卿低头去看身旁的少年,面色不变,像是在不经意之间的问着。
顾夕辞抬头望了一眼身旁之人,顿了一下方才道,“不是说这朱颜是姻缘神吗?怎的这扮作的少年还手中握剑,我原以为会拿些红线什么的,与弟子想的形象有些许不同!”
如此虽说是英姿飒爽,但放在一个姻缘神身上便着实有些奇怪了,确定这是在求姻缘,而不是在求斩断尘缘?
“他并不司姻缘。”
“嗯?”
看着突然发话的青年,顾夕辞一头雾水。
然谢幕卿只微顿了一会儿便又继续道,“他也并不唤作朱颜,千年之前,这黎阳还不唤作黎阳,也是一方的小城池,那时的凡界并不安宁,不时便有邪祟出没,而这黎阳,千年前便出过一只道行颇深的凶兽,方圆百里都身受其所害,百姓苦不堪言却不可解。”
他如此说道,而顾夕辞却不由得有些着急,连忙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直到有一天那座城池来了一个提着莲灯的红衣少年,以一己之力一剑便将那凶兽给斩于了剑下,而后此地便再没了邪祟侵扰。”
“那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至于朱颜二字不过是因为那些见过他的人惊于他的容貌风姿,暗自定下的,而司姻缘一事,也不过算作是那些向往他的凡人们当作感情的寄托,算不作数的!”
谢幕卿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只淡淡道,“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这一记便是记了上千年。”
闻言,顾夕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
由此他看着一旁神色莫名的谢幕卿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感慨,“师尊,你知道的真多!”
闻言,谢幕卿才温和了眉眼,看着少年缓缓道,“并不是知道的多,不过是看的多罢了。”
顾夕辞不觉其意,只当他不知是从何处的古籍翻看到的,忍不住暗自艳羡了几分,毕竟若叫他静下心来去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
待到游行过去,原本拥挤的街道也松散了几分,少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而下一刻,目光便忍不住的透过人群落在了河道中飘荡的明灭光亮上,他面上一喜,连忙看向一旁的青年笑道,“师尊,我们去放河灯吧!”
河岸边早有三两人结伴,手中拿着的皆是莲花状的河灯,顾夕辞与一旁的摊贩相买了两盏,一盏留给自己,一盏交予了谢幕卿。
提笔在灯上写下平安二字,再抬头去看时,却发现身旁之人并未什么动作,只盯着手中的莲灯愣神。
“师尊没有什么愿望,也没有什么所求吗?”
少年有些疑惑的问道,侧脸去看时更添了几分天真。
闻言,谢幕卿方才将落在莲灯上的目光抽离,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微垂了眼睑,近乎淡漠的道,“以前求过,但没用。”
还真求过?见他这般说,顾夕辞还有些诧异,毕竟放眼整个修仙界还没有什么东西是南珣仙尊求而不得的,只能是他不想要的,毕竟地位实力都摆在那里,而到了这,他不由得又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成了仙尊的人还跑到凡界的地盘来用这么一个小河灯祈求,说直白点不过是普通人的一些情感寄托罢了。
少年不好再问,只点了点头,随后便双手将莲灯拢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