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鱼挑了要紧的话,简短地和姜缘溪讲了讲情况。
姜缘溪听后,沉吟了一番:“宋家箭?除了你和你的亲卫,还有谁有宋家箭?”
“沈问之。”
姜缘溪一愣,“他怎么会有?”
宋嘉鱼便把宴会那晚发生的事说了,姜缘溪了然,“咱们这位沈大人,叫他嘴上不犯贱是不可能的。”她顿了顿,“你也是莽撞,这才刚回京,连京城什么情况都还没摸清楚,就跑去射沈问之。”
宋嘉鱼轻笑一声,并不在意,“依你看,此事如何?”
“虽然此事看上去和沈问之脱不了干系,却应当不是他做的。”姜缘溪面色沉静,“在守卫森严的宫里刺杀皇上,此事需要一番筹谋,断不会是一时兴起所为。但你射箭却是一时兴起。前脚射箭,后脚这箭就出现在宫里,变成了刺杀皇上的箭,”
姜缘溪肯定道:“不可行。”
“是。”宋嘉鱼颔首,“我也是这样想,只是那支箭……”
姜缘溪指尖一捻,“惯用宋家箭的人只有你和你的亲卫,除了你们之外,又有谁熟悉宋家箭的形制模样?旁人只是从传闻中听说过罢了。那箭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宋家箭都不一定,待我明日一看便知。”
宋嘉鱼神色淡淡,“麻烦你了。”
“难得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姜缘溪一笑,“我可不得竭尽全力。”
姜缘溪望着宋嘉鱼。
三年未见,宋嘉鱼眉眼越发冷冽肃杀,好像她垂在耳侧的碎发都能杀人于无形一般。
姜缘溪是弘治七年的状元,她以她丈夫的名义和身份参加了科举,一路考上来,最后在殿试上拔得头筹。大概是知道身份终有败露的一日,她自己恢复了女儿打扮,向陛下请罪。
李文山得知大怒,当即就要以欺君之罪让人将她推出午门斩首。
宋嘉鱼听说了这件事,特地进宫为姜缘溪求情,请求李文山看在她学识卓群的份上饶她一命。李文山给了宋嘉鱼这个面子,放了姜缘溪。
姜缘溪叩谢了宋嘉鱼,宋嘉鱼问她有什么打算。当时的姜缘溪道:“我参加科举,就是想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如今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应该回乡了。”
宋嘉鱼眉尖一挑,“你若现在回乡,才恰恰证明你向男人屈服了。你参加科举,难道就只为科举?那么多圣贤书读进脑子,难道就没有生出一丝抱负?你还甘愿就此回乡做村妇?”
“将军……什么意思?”姜缘溪自然是有抱负的,可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朝堂是男人的朝堂,她又能做什么?
“留下来,和我一起。”宋嘉鱼轻轻拨弄着自己佩剑上的剑穗,“你不要心急,三年之内,我会给你谋一个适当的官职。”
姜缘溪愣了。
如果不是宋嘉鱼亲自给姜缘溪说这话,姜缘溪是如何也不会相信,在全是男人的朝堂上,会有她的一席之地。但跟她说这话的是宋嘉鱼,宋嘉鱼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是天下女子无不仰慕的对象。
于是姜缘溪相信了宋嘉鱼,留在了京城。
果然,还不到三年,宋嘉鱼就找了一个大理寺主簿的官职,不知道她怎么和李文山说的,硬是让姜缘溪领了这职,于是她成为了卫朝几百年来第二位女官员。
虽然大理寺主簿这官职颇小,每日做的事也是又苦又多,姜缘溪却觉得宋嘉鱼懂自己,她不怕苦累,只要做的事有其价值。
“我脸上有字?”宋嘉鱼打断了姜缘溪的回忆,“盯着我看了多久了?”
姜缘溪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许久没见,好好看看你。”她想了想,“手给我。”
宋嘉鱼挑眉,“怎么?”
“帮你号脉,三年前你就有气血不调之症,我给你开的药你可有好好吃?”
一提到这茬,宋嘉鱼面上顿时有些心虚,“这,要日日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