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褚建国那边畅想完“外资”后,才给了何帅说话的机会。
“储厂长是明白人啊,可外商华侨也不傻,就你这老破生产线,你觉得人家看得上吗?”
何帅呵呵一笑,把自己承租合同传真给褚建国,并回电话过去:“你是不用我负担百分之三十的工资,还是想我年后再帮你去库存?”
还在等“外商”消息的褚建国,一见这承租合同,再跟自己弟弟仔细问过后,简直百感交集。
千算万算,他怎么也算不过这样一个小毛头!
手里捏着合同,褚建国讪笑:
“当然,我的意思是尽快开工、尽快开工。”
“商标注册还要等一等,你再等我一阵子吧。”何帅故意说。
褚建国叹口气:“那玩意着啥急,你不知道走程序时就可以用吗?我们着急……着急过年呐。”
何帅当然知道,不过是逗逗褚建国,没想到他对市场动向还是比魏锋更了解些。
电话中,何帅只字不提褚建国弟弟的事,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爱媛”商标注册要去松江,期间也遇到点小麻烦,何帅无奈去找庞丽巧,没想到她几天就把材料递上去,告诉何帅已经在走流程。
何帅很欣赏庞丽巧,她虽然经常不择手段,人也不够正直,前世吃拿卡要样样精通,可就这东北老娘们,是个实打实对待朋友的。
你是商人,她该拿你的拿你的,关键时候,也真帮忙,就这么个大螃蟹,前世竟然到最后也是明哲保身的主儿,到临退休都没被撸。
这天,傍晚飘起小雪,苏媛媛正在睡觉,何帅便给庞丽巧去了电话,请她吃饭答谢。
马家烧麦馆氤氲着牛羊肉的味道,还有喝小酒的,不吵不闹,气氛刚刚好。
何帅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牛肉香气,庞丽巧嗤笑:“咋地,吃都吃了,还要闻味儿?我今天还真有事找你。”
何帅用力吸了吸鼻子:“我媳妇最近胃口不好,烧卖都吃不下,我替她吸一吸精华。”
庞丽巧被这话逗笑,何帅再问她有什么事时,庞丽巧反倒不想再提。
不过,受人之托,无论结果,总要把事情说出来。
“是小许,就是进修校许校长的千金,吱吱扭扭地跟我说喜欢你,想让我给你带个话儿。”
何帅心疼自己嘴里那烧卖,硬是噎着也没舍得吐出来。
好不容易咽下去后,何帅一脸不可思议:“她脑袋没事吧?我结婚了!再说了,就算我没结婚,我也不会喜欢她啊,我就是死了,那也是媛媛的死鬼。”
“我也这么说的。”庞丽巧漫不经心地夹着凉拌黄瓜,这可是冬天少有的绿色蔬菜,在机关食堂和宿舍是绝对吃不到的。
何帅把黄瓜往庞丽巧那边推了推:“那你还答应替她问?”
“没办法,她总拿她爸压我。他爸原先当过我的老师,我自小只有妈妈,她爸给我垫过好几次学费,是个大好人。”
“哼,你知不知道这叫啥?”何帅一脸不屑。
“啥?”庞丽巧的眉间忽然浮上一丝痛楚:“可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
“这叫道德绑架!就是拿你的道德,不停地绑架你的言行——她才不在乎你怎么长大的。”
庞丽巧停下筷子,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是要知恩图报的。
“我母亲从华东来到东北下乡,跟当地男青年有了我,然后男青年害怕,一走了之了,我母亲回城之后,被家人嫌弃,带我……”
说着,庞丽巧有些哽咽。
何帅给她倒了汽水:“都过去了……”
庞丽巧红着眼眶抬头,愤恨地低声回答:“过不去!三九天,我母亲带着我扒拉货的火车,从华东一路到华北,然后再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