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地前进,鱼溪在上面坐立不安。
“不用紧张。”越衡安慰道。
鱼溪有些勉强地回以一笑,说道:“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第一次来宫里面,害怕得很呢。”
越衡说道:“怕什么,以往都会召些心腹大臣,今年只办了家宴,除了皇上与太后,在京的便只有辛王、安顺公主、长乐郡主,带的也只不过是各自的家眷,更别说辛王刚刚被找回来,没带家中女眷。“
倒也是,需要自己社交的地方并不多。
鱼溪缓缓输出一口气,将车帘掀起一条小缝,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宫殿,鱼溪想起了自己前世去故宫玩过几次,与那时候悠游自在的游客心理不同,路上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侍卫,倒是挺让人不舒服的。鱼溪没了看的心情,放下帘子和越衡扯了些家常,谈话间,越衡提起了鱼溪的女儿——越流华,说要早些为她准备亲事,鱼溪嘴上打哈哈说,在找了在找了,心下不由腹诽,自己是十五岁就没了活路,才进了珉王府,如今流华才刚刚十三不久,就说起了她的亲事,不论如何,自己最起码都要把女儿留到十八岁再说。
不多时,乾清宫到了,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请了人入座。夫妻二人坐下后,只见安顺公主并其驸马带了儿子过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长乐郡主带了驸马,二人正小声说着话。
“可惜峥儿病了,来不了。”越衡惋惜道。
“峥儿这病不严重,大夫说了,来得快去得也快。”鱼溪说道。
两人与公主郡主两家打过招呼,辛王被引着入座了。这辛王越衍早年流落民间,在街巷里用力气讨生活,是驻守当地的鲁参将认出他有块母亲给的玉,其上有龙纹雕饰,这才将皇家血脉寻了回来。
辛王多年流落在外,皇上对他多有补偿,宝马雕车,碧瓦朱甍,辛王一时间风头无两,直到前些日子,太子被废,京城各大酒楼的说书人才放过了辛王。
见越衍来了,越衡有意结交,但辛王却主动上前,说道:“五皇兄好,请恕皇弟冒犯,敢问五皇嫂可是芝邑人士?“越衡心下诧异,转头看向鱼溪,鱼溪也是疑惑不已,说道:”早年我随父母住在芝邑的青田村,不过后来我十岁那年父母亡故,我便去了舒邑的绍贤村投奔我舅舅一家。“
辛王笑着回答道:“我原名李福,芝邑青田村人氏,不知五皇嫂可还记得我?”
原来是他,鱼溪恍然大悟,没想到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竟然是皇家血脉,连忙说道:“当然记得,我们两家母亲经常坐在一起做些绣工,唠些家常,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越衡笑着说道:“无巧不成书,今日能相认,也是缘分。”
正待越衡想要把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时,小太监引了太子妃过来了。三人一时面面相觑。太子被废,太子生母称病不出,这个时候的太子府的人,正是个个低下头来默不作声深居简出的时候,太子妃此次前来,是要做什么?
太子妃张氏缓缓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安顺公主与驸马看了看彼此,安抚了下自家儿子,让他安静下来;长乐郡主与驸马一见太子妃来了,也沉默了下来。鱼溪三人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先各自坐了下来。
救命!鱼溪坐在位子上脚趾扣地,没人说话,好安静,好尴尬。鱼溪看了看越衡,越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越衍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太子妃一身蓝青色的衣裳,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眉间有愁绪萦绕不散,眼角似有泪光。
我见犹怜。鱼溪感叹道,也是个倒霉姑娘,嫁给太子十几年来都太太平平的,谁能想到今年太子竟然被废了。
乾清宫里面的人因为太子妃的到来,各自揣摩起皇帝的想法来,太子被废,被幽禁东宫,太子府的人也是一落千丈,这除夕家宴,太子妃突然出席,令人捉摸不透。
众人忙着猜测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