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住了,仿若待宰羔羊一般,整个人早已是溃不成军,哪里还有什么生气,一句话也没有地瞪着她。
苏云桐的唇畔掠过他那红的发烫的耳尖,又娇嗔着问道:“谁混蛋?……哥哥!”
哥哥!
赵左林眸光先是一顿,随之眸光一暗,在她流过泪的眼眸流转间,他突然扁头吹熄了煤油灯,在黑暗里反攥着手腕,将她推了下去,瞬间反客为主,将人困在身下,却只是亲亲下巴、眼睛,鼻头,最后才是惹了火的嘴巴。
火热的夜晚,没有风驰电掣的火车发出,然而翌日,赵左林依旧早一步起来,换了大床上的被单,哄着哼哼唧唧的苏云桐将人从小床上抱回去,一边做早饭一边洗衣服。
“桐桐姐,你家车真的送人啦?”何美香一早起来,端了尿盆出去倒,回来瞧见苏云桐在刷牙,就那么端着尿盆跟苏云桐聊开了。
苏云桐是不想一大早起床就感受赵左林幽怨的目光,才在院子里刷牙的,这会儿闻着那气味,差点没把漱口水吞进去,听见赵左林隔着窗户喊自己吃饭,快速漱口,逃也似的进了屋子。
瞧她形容有些狼狈地进来,赵左林抬头看了下窗户,听何美香还不死心地冲他家这边扬声问:“是不是呀?”
他坏笑地看着苏云桐,学何美香的口吻道:“是不是呀?”
苏云桐拿手上的水珠甩他,表达了不满,见他伸手接牙具,也没犯倔,轻哼了一声塞给了他。
听得三大妈说美香,又听见三大妈嘴上打趣着赵左林勤快后喊他出去,她就朝赵左林努努嘴道:“勤快人,快出去吧。”
这么敞院子一起住,邻居真是叫人烦。
赵左林拿了毛巾递给她擦手,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我买了计生用品,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敢耍我流氓,你给我等着。”
苏云桐抿嘴笑着,手却在他的后腰使劲儿拧了一把。
耍流氓的明明是他呀。
她突然不说话,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就是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原主记忆那样惹了人生气,就床头到床尾。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听着他明明气急败坏却忍着不敢发脾气的憋屈语气,小媳妇似的,一时间就心软了。
斗室的光那么暗,却聚焦在两人身上,又是那么亮。
在清冷的夜里,在陌生的时代里,温软一刹那从心头蹿出。
她就是想哄哄他而已。
结果,这人真是……
赵左林忍着疼,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哄着道:“叫哥哥!”
苏云桐眼睛飞快地朝外头瞥去,谎称道:“三大妈来了。”
赵左林立马与苏云桐拉开距离,发觉被骗了,也只瞪了苏云桐一眼,扬着笑出去了。
苏云桐抬头看了眼屋外,见三大妈篦着头发走向赵左林,先是压低声音跟赵左林说了一通话,又高声道:“你们昨天晚上回来的晚,就没有通知你们。我现在通知你,下周五晚上开全院大会,记得出席。”
苏云桐没经过大杂院的生活,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开全院大会,等赵左林洗了手摆饭桌,忍不住用眼神问他为什么开会啊?
赵左林给苏云桐的碗里盛了鸡蛋,自己只盛了稀饭,拿了馒头递给她道:“厂里来了个跑运输的,外地来的,要安排住宿。三大妈没来得及和冯老太说我的想法呢,厂里就先做了冯老太的工作,冯老太发扬了风格,让出了一间屋子,让我别提了,免得叫人觉得咱们欺负人。”
馒头是昨晚上从蔡明开那边拿回来的,三合面的,有些涩口,发酸。
苏云桐吃得倒胃口,揭了皮给赵左林,自己只吃里面的瓤,慢悠悠地问道:“那院子岂不是又要住进来一家?”
赵左林接了她揭的馍皮泡进稀饭碗里,压低声音道:“冯老太这么一发扬风格,院子里肯定有热闹瞧。要知道秦姐家也是三间房,原来是按照职工人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