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接受你的任何帮助。”
“南南,你不要任性。”
南一撑起身,赤脚踩于大理石板,一丝一缕如薄雾的南檀清香也随之离远,“哥哥倘若真的关心我,便不要插手此事。”
君渊轻抬狭长凤眼,声音冷冽:“你不愿意我帮你?”
“我并不需要帮助。”南一侧目与他直视,“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呢?”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呢?
因为在你心里。
你从来都没想过我会赢。
百越自然是比一无是处的炉鼎更强,天上月,脚底泥,云泥之别怎能相提并论。
君渊默了半刻,突然有些失语。他本就不是很擅长说话的人,只知道,南一是他典藏的珍宝,凶兽獠牙间的玉珠,谁也不能窥伺触碰分毫。不舍得小狐狸受到一点委屈与挫折,只想把最好捧给他,不愿意看他吃苦受罪、看他输,更不想见他难过。
但……南一以前明明爱若珍宝他给的任何东西,不给人碰,舍不得摘,君渊现在还能记起小狐狸戴上南檀念珠时那一双明亮的笑眸。
现在。
却竟敢与别人做赌。
“不过是随处可见,人人都能誊写的清心经,为何如此执念?”君渊最终还是为这不可控的感觉动了怒,冷淡神色逐渐阴鸷。
“值得你用南檀念珠去做赌注。”
他忘记了想帮小狐狸的初衷,因为这种不可控的焦躁,触怒了他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骄傲。
南一怎么敢违抗他呢?
南一怎么敢不听话呢?
于是质问变了味道,变成了责备。君渊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南一乖,只要南一听话,喜欢什么他都愿意给。
往常只要他稍微不悦,南一便会乖乖来哄人。
但这一次。
小狐狸并未像以前一样低头道歉,没有哄着他说:哥哥我错了。
那一道清瘦的身影踩着冰凉地面,缓步走向内殿,乌发如云般铺散肩背,声音轻不可闻:“你就当我是一时兴起。”
……
君渊当然不知他为何执念于此。
没有人知道。
前世,临近君渊生辰的前三个月。
那时君渊与百越的关系已越渐亲近,而南一和君渊的关系却越渐紧绷,他常常被君渊忽视,很久都看不见他一次。南一确实一无所能,但也知道君渊被心魔之症折磨,便在生辰前的三个月时间里,每日沐浴焚香,戒斋吃素,整整誊写三千份清心经,一字一句,工工整整,想为君渊祈福。
南一永远记得那个雨夜。
那天君渊明明答应了要和他一起过生辰,南一将三千份清心经仔细放入鹿皮口袋,满心欢喜的站在佛恶殿外等人。
他从天亮等到天黑,宫侍轮值换过好几次,长期吃素和熬夜誊写清心经让他比现在还要清瘦,像是风一吹就会倒地的脆弱蒲柳,然而他一直站着,一动未动。
望眼欲穿……
闷雷声滚滚中天空落下雨丝。
终于,君渊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脸笑意的百越。
南一被冷风吹得手脚僵硬,满含期待的双眸却一点点亮起,但,君渊从他身边经过时脚步未曾停留半分,径自进入大殿。
反而是百越驻了足。
他生的貌美,平日里却很少笑,这一笑,似是冬日绽开琼玉霜花,可惜满含嘲讽神情。
“小主子在这里等多久了?”百越站在廊下,雨水沾不到,轻飘飘的声音随风而来,“今日是尊上生辰……他特意带我出宫游玩,倒不知让小主子在这里白白等着了。”
雨水淋湿了南一的眼睫,他抬眸,觉得好沉,也好冷,“那……你们玩的开心吗?”
百越含笑的唇角微凝,似是没想到南一会如此问,“尊上与我在一起,当然开心。”
“我知道了……”南一点头,说:“哥哥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