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荷扫了姜雨时一眼,鼻间发出一声嗯,接着问:“见过老爷子了?”
“见过了。”姜雨时回。
“沉舟呢?”
“跟爸在书房,应当在谈工作。”
林荷闻言,睥睨着姜雨时,“那正好,我找你有点事。”
说着,她转身,理了理小臂上挂着的素色坎肩,头也没回地朝着二楼茶室的方向走去。
似乎很清楚,后面的人必然跟得上。
姜雨时看着林荷趾高气昂离开的姿态,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毕竟林荷一直都看不上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就是。
......
二楼茶室。
姜雨时盘坐在蒲团上,捏起紫砂茶壶的壶柄,替林荷斟了一杯茶,“您用茶。”
她沏茶的姿势很标准,能看出是懂茶道的。
林荷仍旧是面若冰霜,“方才老爷子见了你,有没有说什么?”
姜雨时捏着壶柄的手微顿,笑着回:“爷爷很和蔼,跟我拉了拉家常。”
林荷视线揪着姜雨时那张白净精致的脸,口气多了一份试探,“他见了你,没提其他人?”
“妈说的其他人,是什么人?”姜雨时抬起脸,那双似水洗葡萄的眼睛看向林荷。
那眼神,看上去跟纯净水似的,干净无辜。
似乎她问出的这句话,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林荷微微一怔,接着很快正了正脸色,端起面前的茶杯,“没什么,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有时候可能会犯糊涂。”
茶杯里飘起的水雾模糊了林荷的眉眼。
姜雨时看着林荷欲盖弥彰的神情,再次回想起了顾老刚开始见她时的反应。
心中有什么东西忽然划了过去。
只是一瞬,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沉舟前两天的八卦新闻,看了吗?”林荷放下茶杯,出声打断了姜雨时的思绪。
姜雨时:“看了。”
林荷睨了一眼始终神色淡淡的姜雨时,“你跟沉舟都在一起一年了,沉舟出了多少花边新闻了?
你不反思反思自己有什么问题?”
这话说的。
自己儿子有花边新闻,过错都能推到儿媳妇儿身上。
姜雨时对林荷的态度习以为常,“妈,我找人查过了,这次的新闻是个意外。”
林荷冷哼了一声,“说到底是你没拴住沉舟的心。
当初你跟沉舟结婚,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记得。”姜雨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语气不卑不亢,“我答应过您,会做一名合格的顾太太。”
林荷:“你还知道合格?
沉舟今年二十六,再过几年就三十了。
我跟他爸岁数也不小了,还有老爷子的身体你也知道的。
我就沉舟这么一个儿子,你这肚子都一年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这叫合格?”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姜雨时心想。
跟顾沉舟在一起,她与林荷见面不过三次,次次林荷都会把话题引到生孩子的问题上。
仿佛顾沉舟娶的不是姜雨时,只是一个会生产的机器而已。
姜雨时脸上挂着礼貌的笑,笑意未达眼底,“我跟沉舟会努力的。”
坐在对面的儿媳始终是一副乖顺柔和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林荷心里就越不得劲,“你别怪我把话说得太直白,作为沉舟的母亲你的婆婆,我有必要提醒你。
当初沉舟跟你结婚,你知道我是不想答应的。
不过既然现在你已经是顾家的媳妇,就要牢记自己的本分。
好好辅助沉舟打理好家庭,早点让老爷子抱上重孙!”
林荷不喜欢自己,一直都是。
当初林荷对自己说的话到现在还犹然在耳。
她说上流圈子里的家庭,个个结婚都讲究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