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记得两个人两次短暂的交流都没有提及彼此的身份,他竟然就知道自己是首阳山的弟子了。
听到江遇的疑问,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出现一行文字:【上次你自己说的,“你竟然还会首阳山的术法,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江遇想了想,她好像还真的说过这句话。
他刚刚的沉默一定是像之前的叹息一样,是在觉得她笨死了,连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忘记,还在不知不觉间就自报家门了。
觉得自己又被嫌弃了,江遇又把头栽进了枕头里,声音嗡嗡的传出来,“谢谢你教我用这个办法识字。”
【嗯。】
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就冷冷淡淡的一个嗯字。
头埋在枕头中,只消片刻,江遇的额前就已经沁出了汗珠,她抬起头的一瞬间,突然脑子里闪现一个问题,“你不是鸟妖嘛,怎么还会首阳山的术法?”
楚离的手在瑶花珠上点了一下,又顿住,半天才缓缓写道:【你不怕妖?】
“你靠吸食人修炼吗?”
【不是。】
“你会无缘无故伤人吗?”
【不会。】
“所以,人有好坏,妖也有好坏。”江遇不假思索的说,“你不伤害我,你对我来说就是好人。”
【我以前看过一些仙界的术法书籍。】
默默又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刚刚她问的问题。
这只鸟真是的,思维极其跳跃,聊起天来也是惜字如金、天马行空。
不过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个人陪你随便聊聊天,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江遇已经忘了刚刚自己还是很难过的,反而好奇的问,“你们妖修炼也需要背口诀吗?”
似乎是这个问题很无聊,对面的小白鸟开始不理她了。
江遇用手摸了摸手腕上红绳绑着的珠子,失落的叹气,“这传音石的信号也太差了,怎么又断线了。”
她坐起来,跪坐在床边的床上,将书放到窗柩上,胳膊趴在上面,抱着书又开始重复千字文。
指尖划过一行字,她跟着认一行字,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着写字。
她不知道的是,她写的那些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字,全部通过瑶花珠传到了另一边。
楚离正在回一封书信,看到瑶花珠里跳出来的字,眉头紧紧杵着,墨把信都晕染了。
这一手字,没有个十年八年还真写不出这样的特别。
楚离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这枚珠子做成可以传递书信的珠子,着实是刺激到他的眼睛了。
他用手指在书信上弹了一下,瑶花珠中一言难尽的字消失了。
正在跟着学习千字文的江遇手指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痛中带了一点麻麻的感觉,她“呀”了一声,甩了甩自己的手指,对自己说道,“看来真的是不能这样趴在窗柩上学习,手好麻。”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懊恼,还有点委屈,换了个姿势。微凉的风吹到她刚出汗的额头,她打了一个喷嚏,又开始嘟囔,“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肯定是今天在藏书阁里那个女人。算了,随她吧,反正该走的剧情都走完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
在藏书阁中被无视之后,秦韵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加油添醋的开始卖弄自己的凄惨,故意的不处理手心被地面磨蹭的伤口,将看着血淋淋的地方暴露于众人的视野面前。
外门弟子指尖虽然竞争激烈,大家都想争取进入内门的机会,但是首阳山规矩森严,只允许弟子通过师傅们的正规授课和从藏书阁中学习的方式竞争,严谨打架斗殴,一旦被发现,就是逐出师门,再不得跨入首阳山半步。
这时候免不了有人上前问,“秦韵,你怎么受伤了?”
秦韵擦了擦眼角,眼神闪烁,低头用颤抖害怕的腔调说,“我……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