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妮看见崔玉兰跑过来,赶紧拉过她得手说:“走,带你看好戏去。”
“村里又来唱戏的啦?”
“比唱戏的好听。”
她们来到崔月霞家门口,里里外外已经围上了一圈人,瘦瘦小小的她们挤了进去,看到崔月霞被绑到门口的大梧桐树上,脸又红又肿,一看就是被打了,脸上一层灰土和了眼泪,成了大花脸,头发乱糟糟的,有的地方好像还秃了一块,鞋子也没了一只,胖乎乎的脚丫子沾满了泥巴。
崔月霞的娘坐在地上嚎着“月霞啊,你就服个软吧,咱没有享福的命,咱不跟他来往了,咱们不攀高枝儿,娘疼你,娘养你一辈子,他爹啊,别打了,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啊,打死了可怎么好啊。闺女要给你打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别要死要活的,要是别不过她这劲儿来,咱仨都别活了。”
“老顽固,老封建,我就不,要不你就打死我,要不你就阻挡不了我跟战胜哥好。”
“行,我看是你这嘴硬还是我这鞋底子硬。”说完脱下鞋子,在崔月霞的腿上胳膊上狠狠抽了几下。
“爹,你太狠心啦”崔月霞嗷嗷哭,就是不妥协,那神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惨啊。崔玉兰和崔二妮两个人看着,觉得自己身上都疼。
晚上躺倒床上,睡不着,脑海里,还是崔月霞被打的凄惨景象,崔月霞那可是家里的金疙瘩啊,都被打成这样,如果换成自己,不被打死才怪啊。
第二天天蒙蒙亮,崔二妮就拉着崔玉兰看崔月霞怎么样了,崔月霞还在树上捆着,一个晚上了,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上裹着一层棉衣裳,看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这时候,屋门吱呀开了,里面崔月霞他爹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个脸盆,一盆水泼在地上,惊醒了刚刚睡着的崔月霞。崔月霞哇的哭了“爹,我错了,我不想死啊,我好冷,我不跟崔战胜来往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遭这一晚上罪呢”
“我晚上想通了,喊你,你听不见啊”
崔月霞被他爹解开绳子,抱进屋里了。没想到一个晚上,就让崔月霞妥协了,放弃了。
两个人脸色都不好,各有各的想法。
两个人默默的织席子,谁也不说话,自己想自己的心事。
两个人悄悄的吃饭,谁也不说话,谁也没吃下去多少。
下午,崔二妮还是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玉兰,你说,如果我跟崔战胜的事情被咱爹发现了,是不是也得被暴揍一顿。”
“估计会直接打死吧,反正咱家闺女也多。”
“嗯,打不死也得打断腿了,咱爹那暴脾气,死要面子,咱还没有娘护着。”
“哥哥也不顶事,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要是被发现了干脆直接自杀就算了,还能少受点罪。”
“确实是,早死早投生,下辈子说不定能投生个好人家。”
“崔玉兰,你也不劝着我点,还鼓动我自杀啊?”
“啊,哦,那不都是你说的嘛,我就随着你说。再说了,咱爹不是还没发现吗,走一步算一步吧。”玉兰心虚道,其实玉兰心说我哪里还能管的上你啊,我这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想找崔战胜商量商量,这万一我俩这事要是败露了,该咋办,你说我俩私奔怎么样,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织席他种地,过神仙日子。”
“二姐,你想多了吧,离了咱们村这一亩三分地,谁认识你,凭啥让你种人家的地,你织席也没人收,你俩人天天坐在席子上喝西北风啊,你俩也没住的地方,没根没落的,找别人发现了再给你抓起来,到时候死了都认不了祖宗。”玉兰虽然不认可二姐的说法,可是二姐的勇气也是自己没想到的,她竟然想到了私奔,抛弃所有自己周围的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