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真的都知道了嘞!
白景山眼里含着一泡泪,方才梦里的欢喜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终归是黄粱梦一场啊。
鸡舍里传来热闹的声音。
“咯咯哒,咯咯哒!”
小井将篮子朝白景山母鸡一翻,瞬间,里头的青壳鸭蛋化作一阵耀眼的青光,接连没入老母鸡的腹肚里。
小井笑道,“麻烦白老爷了。”
那厢,随着小井的话落,白景山鸡身一僵,他细伶伶的鸡脚跟着就矮了矮,接着,就见圆毛老母鸡的尾羽炸开了。
“咯咯咯!咯咯咯!”
小井欢喜一拍手,“下蛋了,下蛋了,树弟快瞧,白老爷下蛋了。”
鸡身的白景山生无可恋。
下蛋了,下蛋了......
他该死的又下蛋了!
谢树棣笑眯眯:“瞧到了瞧到了,小井,咱们该回去了。”
小井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成吧,咱们下回再来瞧小晗。”
……
葫芦髻的小姑娘拎着空篮子,脚步轻快,上头的小葫芦摇摇摆摆,旁边,青色儒衣的青年步履稳重。
在走出大门时,他抬手对门上的神荼郁垒画像拱了拱手,笑道。
“多谢两位大人。”
画像上金光一闪而过,小嘴的地方动了动,声音瓮沉豪爽。
“小事一桩,两位契亲家好走,下回再来啊。”
谢树棣寒暄:“一定一定。”
……
两人走出了好一段路了,小井有些不解的声音在幽幢的夜色中响起。
“这次这两位门神大人倒是客气。”
谢树棣满足,“自然,小井你没有做过人不知道,这不论是街坊邻居,还是那亲朋好友,那关系就是越走越亲香嘞!”
小井若有所思。
“也是,今儿我瞧着白老爷下蛋,瞧他那肥脸都顺眼了不少,果真是亲香了。”
谢树棣:......
......
这厢,一井灵一树妖相偕着往甜水巷的方向走去,所过之处,清冽的水汽笼罩过这化雪的土壤,旁边,谢树棣带一身草木绿意。
水木之气润泽万物,黑泥地里,沉寂了一冬的种子一个发力,一抹稚嫩的青绿在寒风中簌簌抖抖。
风来,它似乎是被打败了一般,伏下那细薄的腰脊,风过,它颤颤巍巍的又挺起了腰板,寒风中,那一抹绿意格外的耀目。
……
那厢,顾昭提着灯笼跟上那贴着墙角根的身影。
寒风中,那小小的身影背着个破旧的布袋子,平添几分的可怜和凄惨,前提是,顾昭能够忽视布袋里头隐隐闪过的财炁。
都说毛鬼神是贼神,会为供奉它的主家搂外家的的财运,果真不假!
顾昭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毛鬼神搂财运。
瞧那布袋里散发的金光银光还有黄铜光,可以想见,它这一趟定然收获颇丰,不但有铜板,还有金锭银锭。
“谁!”小毛警觉,凶狠的目光瞪了过去,就像山里的狼崽子一般。
顾昭提着灯笼,浓郁夜色下,橘黄的光团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样。
“是你?”小毛认出了顾昭。
顾昭点头,“是我。”
“你跟着我作甚?”小毛眯了眯眼睛,他绷着脸,语气显得有些不善,瞧过去年纪虽然小,气势却十足。
顾昭没有答话,只目光上下的又将这毛鬼神看了又看。
只见它贴着墙角根站着,穿着一身这个时节仍然显得单薄的衣裳,唯一厚实一些的羊皮毡帽盖在脑袋上,大大的帽子衬得那小脸愈发的小了。
夜色中,那对眼睛格外的明亮。
顾昭忍不住道,“你这布袋里的财炁是旁人家的吧。”
小毛警惕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