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不悦。
素馨不知容牧在里头小憩,也没看见在屋里候着的陈子恒,自是没注意音量:“知道咱们孺人心肠软,你便去卖苦相,知道不是卸差的时候非要去歇息,偏偏就是不知你自己是身份!主子都没歇,你去哪躲懒!”
想到她这皮相能勾引人,想到昨晚上她随侍容牧身后,素馨就要冒火:“还是要去做什么不能见光的事?”
砚夕被她骤然调换差事已经心有委屈,此刻被她刁难,言语更是不中听,一时满脸通红。想与她分辩,又思及容牧尚在歇息,才要提醒她一句,可她根本没给砚夕说话的空隙,贬损的话便噼里啪啦炸了出来:“被我说中,心虚面赤了?”
薛柔听到外头乱糟糟的声音,本欲让人出去制止,陈子恒已经出了屋。
容牧的头微偏了偏,继而抬手揉了揉眉心。薛柔讪讪道:“大王醒了。”
容牧坐起身来,一撩毛毯下了地,薛柔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却说:“我还有事要忙,你好好歇着。”
素馨才看到了陈子恒出屋,紧接着又看到了容牧,一时有些慌。一瞬之后,她挡在砚夕跟前,潦草地解释:“大王,有人逾矩,婢子正在训导。”
容牧并未理会她,拔腿便走。
素馨却以此为机,追上前去禀道:“她惊扰到大王,罪孽深重。这种人留在这里,也不能让孺人安静修养,是否要调离此人,请大王示下。”
砚夕心里“咯噔”一响。
陈子恒讶异地看着素馨,清远阁的事自有薛孺人做主,眼下却要叨扰大王,实在胆大!
容牧终于肯看她一眼,而此刻薛柔已出了屋,她手里捧着容牧的披风,抖开来,披在他身上:“大王走得急,连东西都落下了。——既是大王有别事要忙,这里便不劳烦大王了,妾来处理就好。”
这时容牧的余光里瞥见了垂着头死攥着手的砚夕,堪堪一瞬便收了回来。他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砚夕并未受到责罚,反倒是素馨领到了薛柔一个冷眼。
是日之后的第六日,尚在补眠的砚夕被人叫醒。
“是何人?有何事?”砚夕从榻上坐起身,说话声音瓮声瓮气。
“姊姊快别睡了,”一小婢女止住了拍门,“素馨让姊姊快些过去,孺人有话要问姊姊。”
砚夕不知何故,从榻上起来,推了推头发便往前头去。甫一进屋便见里头跪了两个小婢女,均是留在薛孺人屋里侍奉的人,此刻两人瑟瑟发抖。
“给孺人请安。”砚夕行过礼后,垂眸问,“不知孺人叫婢子来所为何事?”
素馨冷声道:“孺人的妆奁遗失了数件钗戴,才刚询问又详查,是这两人手脚不干净。”
砚夕又问:“孺人打算如何处置?”
薛柔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她头疼得厉害。
素馨道:“做出这种事来,自然是留不得了,孺人开恩,免了刑罚,直接逐出去。”
砚夕点头。随即便有人将这哭哭啼啼的二人拖了出去。
“不过,”素馨语气变得不善,“还有一支牡丹金钗没有找到。”
砚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素馨面上是痛心的表情,说出的话甚至带着遗憾的语气:“方才审问那两人,说是看到过你的身影。”
砚夕分辩:“我在孺人跟前侍奉,自是常出入在屋里屋外,兴许是她们看错了。”
素馨只管请示薛柔:“婢子以为,应当去搜她的屋子。”
砚夕面色一变。被诬偷盗去搜房查验,即便事后证明她操行清白,可对她来说,这都将成为日后的污点。她又分辩:“孺人明鉴,婢子并不管理孺人妆奁,从未做过此事。”
“你急什么?孺人又没说是你。”素馨续道,“只是一查而已,证明你清白,咱们也不会再说什么。”
约么一刻钟,有人送了东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