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惊叹不是没有道理的,两地具体相隔多远我是没有确切的数据,不过坐公车从鼓楼到小海地,最少也要经过40站,列位可以自行思考一下两地的距离。
莫说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换做是提状如牛的山子估计也未必吃得消。
大爷有些为难的点头,随即还扯了扯身上的劳动布外套,好像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山子邀大爷上车,由我们送大爷回家。
大爷见犹如子弹头造型的商务舱,顿时摆手说车子太金贵,自己身上也不干净,不要弄脏了车子。
我全程不说话,将手中的东西扔进后备箱之后,径直坐进驾驶位,任由山子和大爷沟通。
最后,山子劝说了好久,老大爷才坐进了后排座,山子也将手中的一捆黄纸交到老爷子手上。
一路上,山子东拉西扯的问了大爷不少的问题,其中比较关键的就是为什么要走这么远来讨几张黄纸,到底拿来做什么?
老爷子倒也实在,直说自己无儿女赡养,一年前老伴又因病过世,自己基本没有生活来源,只觉得老伴过世的寒酸,想尽量给她烧些钱过去,不至于像生前一样生活的如此艰辛。
我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使劲瞪着山子,这货虽然看见了,却完全不打算理我。
依旧和大爷没完没了的聊天,内容无非就是家长里短,并开玩笑说:“老爷子,您就不怕我俩是坏人,把您拐走了?”
大爷呵呵一笑,一把揉掉眼角上的分泌物说:“我有啥可怕的?你们这辆车都比我这糟老头值钱。”
两个人坐在后排座大笑,我心中却已经问候了山子他大爷一万遍。
这一路并不好走,经历了将近一小时的车程,按照大爷的指的路,我们来到已经临近津南边缘的泗水道。
放眼望去,这里有不少正在新建的住宅楼和鳞次栉比的棚户区。停好车子,老大爷紧抱着一捆黄纸,说自己已经快到家了,非常感谢我们带他回来。
山子并没有返程的打算,而是假意摸了摸口袋说:“附近有小超市吗?我想买盒烟,您受累给指个路。”
大爷听闻,伸手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地方,眼见前面一片施工区,山子说:“前面是工地,估计我是找不到,麻烦您给带个路,顺便看看有没有您爱吃的东西,我一道给您买了。”
大爷受了山子一捆黄纸,已经十分不好意思,现在听说要给自己买吃食更是忙摆手拒绝。虽着车子缓缓向前,大爷在一片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施工工地前,并让我们停住车辆。
依言驻停之后,老大爷隔着玻璃十分纳闷的说:“原来这里就是个小卖铺,怎么找不到了呢?”
山子提议下车去找找,三人一同向着主体已经大抵完工的工地走去。大爷左顾右盼,却始终找不到所谓的“小卖店”在那里。
我指着前面一片阴凉说:“这里太热了,去前面躲一下,让大爷慢慢想。”山子听后,玩命的冲我点头,十分赞同的意见。
当来到楼梯外延部分的时候,僻静的环境让我和山子大为满意。
大爷依旧在碎碎念:“昨天还在这里,怎么今天就没有了呢?”
山子盯着大爷,略带玩味的说:“大爷,这早就拆迁了,早就没有小卖店了。”
大爷不大服气,接口道:“不可能,我在住一辈子了,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我搓了搓手,向二人身边靠了靠,山子也挠挠头,突然说:“因为您已经死了。”
这话一出,大爷立即迟楞了一下,黄纸应声掉落在地上,只见他低头像是在寻找东西似的到处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死了?我已经死了吗?”
此刻的山子,也不知道受了哪路高人指点,捡起地上的半块小砖头围着大爷画了个圈,随即从掉落在地上的黄纸中扯出几张,用打火机迅速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