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玉听完了前头的那句话,本来是有点开心了的,后面一句又迎面来了,他一下子呆呆的愣住了,瞪大了眼瞳,睫毛上沾湿的泪水直直地落了下来。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太子?
乔玉用袖子捂着眼睛,从石凳上跳下来就往屋子里走,还一边软声软气地控诉着景砚,“太子,殿下,坏,一点都不喜欢我了。我小的时候,还给我,捉萤火虫来着,长到了,就不喜欢我了,送给您,礼物,还非要看,看我难过的样子。”
乔玉的小性子多,只要眼前是疼他宠他的人,就越发爱撒娇翻旧账,要别人多疼疼自己,知道自己的委屈。
他现在就委屈极了。
景砚追了上去,拨开乔玉的袖子,防止眼睛里落了脏东西。
乔玉赌气不去瞧景砚,眼角通红,颜色比才开的杏花还浓。
景砚有些头疼,用自己的手背抹着乔玉的眼泪水,单用言语让他别哭肯定是行不通的。萤火虫生在有水的地方,景砚没办法再帮他捉一笼的萤火虫了,只好想别的法子。而乔玉已经哭得越发厉害,都快要喘不上气了,抽抽噎噎的埋在景砚的肩头闹别扭,还不让他看,景砚难得叹了口气。
他看到铃铛草的那一刻就知道乔玉这么些天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到底是没能忍耐住,将小哭包逗弄了一番,现在这个模样也是自作自受。从前也是如此,景砚不太见得了乔玉哭着抹眼泪,又觉得很有意思,往常总是克制着,不过现下没能忍住,逗弄得狠了。
白色的蜡烛烧了一半,烛泪滴在石桌上,火光明明灭灭,不甚明亮。
景砚站起身,并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乔玉整个人抱起来,同以往不大一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乔玉衣服下的肋骨。
乔玉最近瘦了许多。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他自幼娇惯,现下这么热,既没有冰盆也没有瓜果,吃不下饭,也不太睡得着觉,怎么不会瘦?
景砚朝西边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安慰乔玉道:“其实我也有礼物要送给小玉的。”
乔玉哭得说话都断断续续,“您,肯定又是骗我的,糊弄我,想让我别哭。”
景砚的手抚着乔玉圆圆的后脑勺,伸脚踢开了一扇门,向里头走了几步,半蹲下来,怀里还揽着个小哭包,一只手捂着他的后脑勺,防止乔玉不安分动弹的时候撞着脑袋,翻找着前些时候收拾太清宫找到的东西。
乔玉拿景砚的衣服抹着眼泪,却还忍不住偷偷歪着身体,朝那边看过去。
他瞧见景砚拿出一个圆圆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模样,又吹亮了火折子,伸入了那里头点燃了火油,揭开上头覆盖着的那层薄纱,周围忽然就亮了起来,一片璀璨的光彩,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那是一盏玻璃灯。四周是斑驳的彩色玻璃拼成的画,似乎是个女人的模样,金色长发,碧绿眼睛,嘴唇鲜红,皮肤雪白,与大周朝的中原人很不同。乔玉胆子小,第一眼看过去差点以为上头画了个妖怪。不过玻璃灯盏太漂亮了,乔玉没忍住诱惑,眼巴巴地望了过去,伸手朝景砚去要,连哭都忘了。
景砚把他放下来,将玻璃灯送过去,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着的玻璃灯,喜不喜欢?前几日收拾出来的,典给署送的灯油统共也没多少,我放了些进去,正打算送给你,不过现在就算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这是西洋一百多年前传过来的稀罕东西,因为大周早就闭锁海关码头,玻璃又易碎,现在已经剩不下几件了,连原先东宫里也没有。只有元德帝宫里才摆了几个玻璃物件,乔玉瞧不见,只听身边陪着太子的小太监形容过有多漂亮珍奇,好奇了好久。而这一盏大约是很久前就被囚禁在这里头的皇子皇孙留下来的,景砚找到的时候,几乎都被灰尘盖满了,也因为如此,才没被旁人发现。
乔玉喜欢极了,还打着小小的哭嗝,仔细地摸着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