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的表情没有多意外，凉漫的目光掠过面前的卡，又落在正定定凝视着他的女人身上，薄唇翕动，低沉嗓音溢出，“所以你今的就是这个？”
秦胭抿了抿唇角，用力地扯出一抹笑，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自然，“当然不止这些，不过主要还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心意收到了，卡拿回去吧。”沈括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自顾自地吃着。
“我已经跟你签了合同，我答应帮你，你也按我的要求完成了任务，把奶奶哄的很开心，所以我没必要、也不会再收你的钱。”
秦胭一愣，不过也已经想到过这种情况，连忙开口解释，“我知道，不过从一开始我就说了，那笔钱我算我接你的，我肯定会还的。”
“至于你说的合同，就算没有合同，单单是为了奶奶，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回去看奶奶，愿意哄着奶奶，毕竟我的确亏欠奶奶很多，我也是希望她能开心的。”
秦胭刻意放慢了语速，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括，神情专注且认真。
沈括吃菜的动作一顿，“既然如此，你还把这笔钱还给我干什么？我又不缺这些钱，你只要继续按着合同来就行了。”
“额……”
秦胭忽然恍然大悟，听懂了沈括的话，“你该不会以为……我还这笔钱给你，是要中止合同，不跟你一起去看奶奶了吧？”
“……”
沈括没说话，只是掀动眼皮觑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吃东西。
秦胭读懂了他的表情，见他误会，连忙开口，“你放心，我没有要终止合同的意思，我们依然还是可以一起去看奶奶。”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去看奶奶了，只要我有时间，我都可以跟你一起，不必拘泥合同，非要一周一次，一周几次都是没关系的。”
她这段话说得情真意切，却惹来沈括一声嗤笑，“说得还真是好听，不必拘泥合同一周一次，可是我看你接下来，连一周一次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吧？”
“……”
秦胭捏紧了手，确实，如果她后期进组拍戏的话，就算饰演的是女二，一周抽出一天的时间都几乎不可能，更别说还要配合沈括的时间。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沈括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嘴里的原本还算可口的饭菜也顿时失去了滋味，味同嚼蜡。
他扯过纸巾，吐出嘴里的菜，又拿过湿巾擦了擦嘴，而后方才冷着声音缓缓开口，“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的，不可能一周抽出一天时间……但我说得都是真的，只要空闲下来，我一定会陪你一起去看奶奶的。”
秦胭捏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我对奶奶的感情，并不比你的少，我也是希望她能开心的。”
“是吗？”
沈括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弧，“这句话从一个消失了五年不出现的人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并不高。”
“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秦胭眼眶一酸，“我知道我之前不应该这样，可是我……我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但凡有别的办法都不会把自己逼疯，不会迫不得已远走他国，又迫不得已回到国内。
“你有。”
沈括也捏紧了拳头，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秦胭，仿佛要将她吸进去，眼底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秦胭微怔，模模糊糊地，又觉得自己似乎看懂了他的情绪——他说得是向他求助吗？
可是她不是没有求助过啊，分手后，她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括，可是她得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巨大的打击……
见她沉默不语，沈括的眼神渐渐冷下去，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冷嗖嗖地吐出几个字，“比起你的人品，我更愿意相信合同上白纸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