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又下起了雨,雨势大,打得屋后那树芭蕉叶动荡不停,张聿年站在窗台前,内心一如雨幕下的植物,久久不能平静。
他以为白天在车上时赵词说晚上跟他一起睡,是玩笑,没想到……
咔哒。
卧室门开了,他回头,用毛巾擦着湿漉漉头发的赵词走了进来。
洗过澡的赵词依然穿着外套,下搭一条堆到脚踝的长睡裤,张聿年紧张的心情稍微得到缓解。
可鼻间随着赵词进来而闻到的清甜牛奶香味,以及赵词说话时开开合合被热水烘得红润微丰的嘴唇,那点缓解立马便被击散。
“你快去洗吧,”赵词擦头发的动作停下来,“呃,干净的毛巾和新牙刷都放在洗手台上。”
“好。”张聿年不敢多看他,拿上早备好的换洗衣服,大步出了卧室。
赵词把毛巾放在凳子上,找出吹风机,自从他把张聿年放在客厅的行李箱提到自己卧室后,不是看不出对方的局促。
他也不想两个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可他今晚要走剧情。
书里的他,并没有被张聿年拒绝同床的建议打消心思,晚上拿着ipad打着一起看恐怖电影的称号爬上张聿年的床,出现恐怖片段,假装害怕故意往张聿年怀里钻。
书里今晚张聿年因此发现他是同性恋,没有戳破但再三对他殷切行为拒绝,他还贴上去后,态度开始急骤下降。
赵词忧愁,他才交到的不错的朋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过多久,张聿年洗完澡回来了,触及已经到了床上的赵词的视线,一下别开。
赵词忍不住了,小声说:“……你别这么紧张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一男一女,“要不,要不我再去拿一床被子。”
“不用,”张聿年忙道,说完又难为情地低下头,“我只是……”想不出好的理由,他呼一口气,干脆说,“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
赵词相信了,问:“你是第一次跟别人一起睡觉吗?”
“是。”张聿年回答,确实如此。
“那应该是这个原因,”赵词诚恳道,“你放心,我睡觉很规矩的。”
张聿年听到这句话,心内忽地冒出“不规矩更好”的邪念。
“你吹头发,吹风机在那儿。”赵词手指向放东西的桌子。
“好。”
吹头发期间,张聿年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否则这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也是赵词不懂,否则任谁都能看出他对他的心思。
头发吹干,张聿年拔掉插头,将吹风机放好,微屏呼吸,转身朝床走去。
时间才晚上七点多,阴雨天,天黑得早,他们在街上饭馆吃了青城古镇特色菜,回来半路上下雨,淋了雨,赵老太太让他们回房洗热水澡,早点休息,以防感冒。
被子一角被掀开,张聿年靠坐在床边,两米宽的床,距离赵词有一米多的距离,在他用变得有些迟钝的思维思索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好的时候,找到了电影资源的赵词带着兴奋道。
“我们看鬼片吧?”
“啊?哦,好的,”张聿年清润的声音有些干,轻清嗓子,看向他,“什么鬼片。”
“白天在车上跟你说过的,”赵词挪着,朝他坐近一些,把ipad递给他,“山村老尸。”
书里这个剧情也算方便了他,他很多次都想看恐怖电影,但一个人胆子小,以前倒有周励他们陪他看,裴明净在他因为看了电影后害怕有鬼有精神病,严厉禁止他再看。
张聿年看一眼,“好。”
“你害怕吗,不怕的话你拿着,我有点害怕。”赵词把自己那个枕头拿了过来,抱在怀里。
张聿年笑了笑,“我不信鬼神之说。”
赵词不自觉压着声音说:“可是我听说这部电影特别恐怖,是很多人的童年阴影。”
张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