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蒲运的功课总算做完了。
蒲良吉让蒲运回房间睡,自己则是走到了另外一间屋子。
温九歌看了看两间屋子之间的差距,心里一梗,这要是再让他爬一次,这就算是天大的热闹,他都不想去看了。
而且这热闹还不是他本人想看,就这还是系统怂恿的。
系统这个小玩意儿就像完美抓住了温九歌的性格特点,就逮着他清闲看热闹这一点可劲儿游说。
温九歌都怀疑它是不是知道萧越阳要来,故意窜说他过来做任务了。
萧越阳很上道,非常上道。
当然也可能是想到温九歌刚刚爬那一次多不容易,这次用上轻身之术的时候竟然捎上了温九歌一个。
萧越阳脚尖轻点,他脚底的瓦片纹丝不动,萧越阳连带着温九歌一跃两丈之外,正好落在另外一间房子的房檐顶端。
身若无物,翩若惊鸿。
两间屋子离得不是太远,是就算练气期还没有完全改变体质,都能短暂运气跳跃过去的程度。
萧越阳行为挺上道的,但这就这个方法,看起来丝毫没把温九歌当人。
也幸好他是个男人。
也幸好温九歌本人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来不及多想,蒲良吉进了房门,小心地从房内把门扣上。
从蒲良吉手上拿着的烛台照亮的范围,隐约能看见这是一间祠堂。
蒲家留存已久,自然祖先的牌位就多。
祠堂是一个家族兴旺的根本,蒲良吉没事多来祭拜祭拜也没什么问题。
怪就怪在别人家的祠堂都是光辉亮堂,菩提香整日萦绕。
蒲良吉家的祠堂确是阴森异常。
哪怕这个祠堂也是香烟缭绕。
蒲良吉理了理衣衫,洗过手,给每个牌位都上了一柱烟,颤颤巍巍地三跪三叩,口中念念有词道:“蒲家列祖列宗保佑,我们蒲家终于有了一个运儿,运儿也上进,日夜不缀,求列祖列宗保佑运儿顺利走上仙途,成为沧浪剑派弟子,扬我蒲家家风。”
念完,他平淡地起身,为祖先们重新倒上半杯酒,再举起烛台重新摸索着前进。
蒲良吉没有立刻就走出祠堂,反而走向祠堂的背后。
那一块块木牌之后,本是一道木墙,但在蒲良吉一番动作之下,木墙竟然开始移动,展现出了门后面的一个地道。
在蒲良吉打开地道的一瞬间,温九歌闻到了熟悉的酒香。
但这个酒香比他正午喝得要醇得多。
看起来这像是一个酒窖。
蒲良吉竟然把酒窖建在自家祖宗的牌位后面!
这要是蒲家列祖列宗知道了,不得从地里爬出来吐血三升,再哭着骂他蒲良吉是不肖子孙?!
蒲良吉这一进去有点久,要是进去选酒,也未免太久了点,倒像是泡进酒坛子了。
嗯?
泡进酒坛子??
萧越阳也和温九歌想到了一个点上。
萧越阳侧过头看了温九歌一眼,确定温九歌也是这么想着后,当机立断一个飞身而下。
他在门口先是唤了声:“蒲镇长?”
无人应答。
萧越阳便直接一脚把一扇门踹成了两半。
温九歌和萧越阳直奔酒窖。
等到了酒窖,温九歌才看到这个酒窖的全貌。
这是一个伪装成酒窖的供神现场。
或者说。
这里才是真正的供神碑原身所在,杨进等六户人家的供神碑牌位皆是从此处分来。
这里大大小小的酒坛,每一个都晃荡着酒香,也附着着一层浅淡的魔气。
而酒坛之上,盖着红布,红布上还有干枯的血迹,一条细绳绕着红布把酒坛封得严严实实。
萧越阳伸手摸了摸红布上的血迹,接着两指揉了揉指尖的粉末,轻声道:“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