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能给新妈妈添麻烦。
卫孟喜看着懂事的继女,才四岁就能这么善解人意,还能细致的观察到她的情绪变化,后来怎么就忽然性情大变六亲不认呢?
不过,这个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琢磨,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放心,我不做饭今晚也有吃的。”而且吃的还得是好东西。
孩子们一副“我不信”的样子,卫孟喜也不多做解释,以前的她从小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严重的讨好型人格,做啥都生怕会惹人不喜欢,结果越是这样,前婆家后婆家越是不把她当回事,后来走出去了,看过广阔的世界才知道,被人喜不喜欢不重要,自己舒服才是真的。
靠喝汤喝饱的呦呦,乖巧巧坐炕上,四个哥哥姐姐给她扮鬼脸,挠胳肢窝,玩儿得不亦乐乎。卫孟喜进厨房,用高粱穗子扎的笤帚把锅刷干净,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先关上门来把自己和小呦呦洗干净,又把四个孩子依次提溜进来,连头发指甲缝都不放过,洗刷得那叫一个干净。
然后让他们带着妹妹睡午觉,她提上一个箩筐出门去。
这时候的菜花沟还只是一个生产大队,不像几十年后,因为退耕还林植被保护好,成为大横山区有名的风景区。这个点儿,沟壑纵横的黄土地上,是嘿哟嘿哟忙着干活的社员们,她闪着身,迅速地猫进村里一户青砖瓦房的大院子,“二妈忙呢?”
“哟,广全媳妇儿,病好了?来吃桃儿,你二爸大侄儿给的,他们供销社最多的就是这个。”老太太嘴上说得客气,手上却将玻璃罐头瓶护得死死的。
卫孟喜不以为意,这年头的罐头,那可是比肉还金贵的。“二妈甭客气,我二嫂不是怀上了嘛,她奶让我来问问,上次你们家借的鸡蛋……”
这老太太是大队记分员的老母亲,按辈分是陆广全隔了几房的二妈,平时没少仗着记分员的身份从陆姓族人里搂好处,赶上陆老太是个老鼠给猫捋胡子——拼命巴结的,自家舍不得吃的鸡蛋别人说借就借,也没指望着还,反正只要时不时把他们的工分记高一分半分的,一年下来也能多分点粮食。
虽然已经进入八十年代了,但菜花沟位于龙国最偏僻的乡下,在有的省份已经实行生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这里依然吃着生产队大锅饭。
果然,老太太拉长了脸,“你婆婆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咋这么不懂事?”
“我……我二嫂……我婆婆……”欲言又止,小心讨好,窘迫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太太虽然小气,但终究也不是啥大恶人,知道谁都说她好命高攀,谁都觉得她在陆家当牛马是该当的,今儿一定是陆婆子那死不要脸的赶她来开刀呢,今儿这鸡蛋要是要不回去,不知道回去还得受多少夹板气呢。
“得得得,又是你那金贵妯娌,不就刚怀上嘛,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就瞎闹腾,娶了这么个媳妇儿,也是你婆婆该!”
骂骂咧咧着,摸出几个比鹌鹑蛋也大不了多少的草鸡蛋,“喏,我也只有六个,她要还有脸,就让她自个儿来找我。”
卫孟喜才不管到底差欠多少呢,这六个鸡蛋是实打实落入她手里的,高高兴兴走人。
***
炕上,五个孩子呼呼大睡,小呦呦被哥哥姐姐们护(挤)在最中间,热得满头大汗,小胸脯一起一伏,不时吧唧嘴,像是在回味半小时前的“肉汤”。
灶房的锁一扒拉就开了,但靠墙的柜子上依然挂着把铁将军。卫孟喜从地上捡起一根硬硬的木屑条,插进锁眼,一面旋转一面附耳听音,三秒钟后“咔哒”一声,锁开了。
这门“技术”其实不体面,总会让人误认为是偷鸡摸狗的,但卫孟喜可真没干过那些。父亲从小教她玩九连环,玩够了她就自己琢磨开锁,一口气把家里大大小小七八把锁全开了。
当时父亲抱着五岁的她,往半空中抛,边抛边说小喜真聪明,以后肯定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