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陆安坐在角落一动不动快一个时辰了。
马车四壁在里面被木板封的很严实,小窗户的外面还有一层布帘子。在帘子被风吹起时,有几缕光能从木板缝隙里漏进来。
马车走的不稳,很颠簸。遥遥的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木板缝里树的影子和灰蒙蒙的天一闪而逝。这是乡间的早晨。可惜无法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马车里除自己外还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模样。小女孩躺在马车中间,脑袋上裹了一圈白布,右边一大块被血染红。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显示这个小孩还活着。两个小男孩里瘦的侧躺着,胖的倚着车壁坐着,都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唉”。
陆安摸着后脑勺上的大包,轻轻叹了口气。自己遇到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陆安其实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至少一整个晚上。韩氏一定很担心自己。她身体那么弱,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韩氏是陆安的母亲,确切的说,是“陆安”这具身体的母亲。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还不足以和这里的人产生什么深厚感情。不过自己使用着人家孩子的身体,韩氏对自己也很温柔,另外,韩氏正处于大病阶段,孩子丢了带来的刺激估计能要命。陆安并不想让她出什么事。
要找机会逃回去。
“唉”。
陆安又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这具五岁身体的小手小脚,还能有人比自己再倒霉一点吗?
逃回去一定会很困难。因为自己看到了抓自己来的几个人的脸。
说是人贩子吧,也不太像。对面坐着的小胖子一身看起来就很值钱的衣服还好端端的穿着,脚踝上一个玉圈圈也好好的戴着。整个人除了有点脏之外看起来依然富贵逼人。
为了赚钱不要良心的人贩子会留着这些金银细软?
要说不是人贩子,那这些人抓小孩又干什么……
实在是令人费解。
被掳来之前陆安在村子南头河边的树下睡觉。几十年的大杨树很粗,几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过来,树下又有自己挪过去的石头和肆意生长的杂草,挡住她的身形绰绰有余。至少,走在路上的人看不到她的身影。
八月份的天,温度高的要人命,但半下午的阳光在树叶的遮挡下可以很舒适,尤其自己还躺在地上,凉气从土地上顺着脊背往上冒,更舒服。
半睡半醒间陆安看到了四辆马车沿着路从北边穿村而过。刚出了村子,其中一辆突然歪了一下,接着马车上下来几个中年人围在一起在讨论,最后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人骂骂咧咧的往村子这边走。
陆安没听清那个人骂的是什么,但是能听出不是本地的口音。
陆安一下就知道这是小虎在路中间挖的陷阱起作用了。
小虎姓陈,大名陈绪虎,调皮捣蛋讨人厌的一个胖墩。平时除了欺负比他个子小的孩子就是偷拔别人家的庄稼。偷鸡摸狗还不敢,但是偷邻居种在篱笆边的南瓜,摘村民地里的果子这种事是经常干的。
至于在为什么在路中间挖了简易版抓兔子陷阱,陆安觉得,也不是针对这批人,见到别人掉进去崴了腿他就高兴,纯属欠揍熊孩子一个。
而且,陆安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原来的陆安被小虎推了一个跟头。
只是怀疑,没证据。而且自己穿过来后对事发时的记忆很模糊,不然小虎不会有机会还蹦哒的这么厉害。
陆安记得那个戴帽子的人走向了小虎的家,应该是借工具修车。小虎家在村子最南边紧挨着这条路,并且离他们很近。
然后就是陆安没想通的事情了。
那个戴帽子的人在小虎的家待了一会,然后回到那些马车旁边,和四五个人一起修完车,交头接耳一阵后又一起鬼鬼祟祟的进了小虎家的门。再隔了一会,就是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