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了一个小丫鬟?”桑雪芽看向阿兰,“说的是阿兰吗?”
裴昱不知情况:“嗯?”
“就今天,阿兰去厨房给我取鸡汤,回来的路上被人撞倒了,鸡汤全洒了,三公子替阿兰揽下过错,说是他撞的,”桑雪芽解释道,“其实不是他撞的,王妃娘娘说,是嫉妒阿兰的人撞的。”
“原是这样,”裴昱唔了一声,“这也算是三弟做了一件好事,若是父亲知道,兴许会手下留情些。”
桑雪芽一听,着急道:“那我和阿兰现在去告诉王爷伯伯还来得及吗?”
裴昱鼓励她:“去试试吧。”
话音刚落,便见桑雪芽叫上阿兰,两个人像两只小麻雀似的,扑腾着跑了出去。
“慢些跑……”裴昱叮嘱了一句,也不知她们听没听见。
他转回身子,见母亲正凝神看着自己,嘴角隐隐含笑,似有深意。
裴昱心中微微一紧:“母亲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儿心地善良,我心里欢喜。”
“母亲可是在说反话?”
“怎的这样问?”
“三弟一直养在茹夫人身边,母亲是不是不喜我帮他……”
阮氏见他有些紧张,笑意才从嘴角蔓开了:“昱儿想多了,我是讨厌胡妙茹没错,但并不讨厌她生的那孩子,更不会讨厌裴奇。不管是裴瑞、裴奇还是裴苡,他们与你是亲兄妹,荣辱相生,休戚与共,你与他们平常心处之便是,不必顾忌我们长辈的恩怨……”
“那母亲……”裴昱趁着今日和母亲聊到这个话题,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一个问题,“如今我回来了,你和父亲会和好如初吗?”
阮氏眉眼闪动了一下,温婉秀丽的面庞并未有所波动,只是沉默了许久,才道:“昱儿想听实话吗?”
裴昱听母亲这样说,心里便有了猜想:“嗯。”
阮氏轻轻吐了一口气:“不会。”
虽然这个答案在裴昱的预想之中,但亲耳听到,心里难免还是五味杂陈。
“昱儿你如今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也瞒不过你。”阮氏怜爱地看着他,将心中的怅惘缓缓道与他听,“你离家十年,我与你父亲就置气了十年。我怨你父亲心肠心肠冷硬,你父亲道我妇人之见,我心里其实明白你父亲送你入京是迫不得已,可若是要我选,我宁愿要你留在身边,也不要这位高权重的三州之王……”
裴昱心中酸涩:“母亲……”
“十年磋磨,感情已是积重难返,如今幸好你回来了,我便只求你一生顺遂无忧,我希望能看着你长大,及冠,娶你喜欢的人,做你喜欢的事情,其他,我再无所求……”
依翠园,是茹夫人住的院子。
旁边有一座阁楼,桑雪芽听说二公子裴瑞就住在那里,他喜好清净,旁人轻易不会去打扰他。
桑雪芽和阿兰飞奔道依翠园门口时,阁楼上的裴瑞也拈书走了出来,脸上满是被人打扰的不悦。
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看起来比旁人的眼眸浅了许多,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叫他散发出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这是桑雪芽第二次见裴瑞,第一次是她刚来府中的时候,那时她被王府恢弘的气派震慑得几乎魂魄离体,只对他有个模糊的印象,后来几乎记不起他长什么模样。
这次也只是匆匆一瞥,心里对他这双与旁人不一样的眸子惊讶了一下,便与阿兰闪身进了院子。
裴瑞在她们后面也走了进来。
院里的裴奇正要挨板子,被小厮按在长凳上嗷嚎,裤子褪了一半,露出两瓣白花花的……
桑雪芽惊得立正站好,赶紧捂住了眼睛。
阿兰的两只小手也啪叽往脸上招呼,把眼睛捂了个严严实实。
“王爷伯伯!”桑雪芽喊了一声,然后将手从紧闭的眼睛上拿下来,在身侧打探着捞了捞,终于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