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红口镇一家咖啡厅,大使、参赞等法国领事馆人员与普天乐聚在一起,欢迎普天乐的到来。
“普,南疆最美的地方,你认为是哪里?”大使端着咖啡问。“南湖?”普天乐回答。“不是。”大使摇摇头说。“吴三桂的行宫?”普天乐有点拿不准地说。“也不是。”大使仍然否定了。看到普天乐一脸茫然的样子,大使品了口咖啡,说:“南疆最美的地方,莫过于深秋初冬夕阳下的南陆大学校内的银杏路。那个美,用语言是无法形容的。大使一副留恋的样子。“大使您在南疆呆过?”普天乐问。“我在南疆大使馆当过参赞。”大使说。“有人曾作了首《天净沙·银杏路》,来描深秋初冬夕阳下,小孩在银杏树下读书玩耍的情景:‘银杏枝舞金蝶,绿草红花黄叶,石桌长凳课本,晚霞轻抹,读书郎在嬉戏。’”看着普天乐赞同的样子,大使接着说。“大使先生,您是南疆通呀!”普天乐听到大使朗诵的词敬佩地夸奖道。
一阵吉他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咖啡厅正中墙脚边上小小的舞台。一位披着头发,身穿奥黛的姑娘,正坐在舞台中央,低头弹着《天鹅之死》。普天乐看着弹吉他的姑娘的身影很熟悉,但因为光线有点暗,姑娘又低着头,他不敢肯定。“这是《河内日报》住红口记者站的记者。”普天乐身边的参赞,看着普天乐眼睛睁着台上的姑娘,介绍道。“普,你也懂音乐?这个舞台人人都可以上去的,你要是懂,上去给我们来一段?”大使微笑着对普天乐说。“我浑身细胞只有耳朵上的懂,其他地方的细胞都不懂。”普天乐幽默地说。“哈哈哈”,一群人都让普天乐给逗笑了。台上的姑娘又弹了一首《红河谷》。她娴熟的吉他技巧,征服了在音乐上挑剔的法国人,咖啡馆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姑娘起身谢台的那一瞬间,普天乐脸上的表情亮了:是她,阮氏萍。
夕阳下的红口码头,穿西装的普天乐与穿奥黛的阮氏萍并肩站在一起。后面是级级上升的石阶,挑夫们正在拾级上下,普天乐们前面不远处就是红河,河中船只穿梭往来两岸。“怎么也不会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曾到你宿舍找过你,你同室告诉我你回越南了。”普天乐望着红河说。“回到河内去找工作,正好河内日报缺个住红口的记者,我就来了。”阮氏萍看着往来穿梭的船只,对普天乐说。“那你呢?”看着普天乐不出声,阮氏萍问。“我父亲给了我两个选择:要想上前线,就得与土司姑娘完婚,如果不想与土司姑娘完婚就回南当。”普天乐苦笑着说。“哦,你这是逃婚呀。”阮氏萍没有收回眼神,仍然望着河里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去参军的原因了。”阮氏萍补充道。“不过,任志家中,也只有年迈的双亲。”阮氏萍说到任志,眼眶红了。“我知道,我不如他。”普天乐惭愧地说。看着难过的普天乐,阮氏萍不想再让他难堪。转过话题问:“你打算当一辈子翻译?”“不,我过了这阵逼婚风头后,仍然要去参军,不说为任志报仇,也要学学那些梁王山抗击日寇的英雄们。”普天乐坚决地说。“看来任志没白交你这个朋友。”阮氏萍眼里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
红口,汽车、马车、马队穿梭不停,红口通往对面越南的大桥在日夜施工。普天乐在陪着大使巡察大桥施工进度。“普,你看,你们中国人的施工速度太慢了。”大使指着正在施工的桥墩说。“大使先生,这里的交通太困难了,只能靠人背马驮,我们已经尽力了。”普天乐听到大使指责中方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中日战争越打越大,早点把桥建好,国际支援你们的物资早点能快速运进中国。”大使叉着腰,挥着手说。“是的,那我们去找监督的官员催催?”说到抗战,普天乐心里也很焦急。毕竟前方吃紧,桥早一天造好,早一天为抗战出力。“走,找你们那些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官员去。”大使推着普天乐的肩头,向镇上的建桥指挥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