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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2 / 3)

格外冷清。

开门声打破了平静,随即响起男子深沉的声调,混着婴孩吵闹的哭声。

“主子,属下将她带来了。”

路无殊看也不看,抬了下巴,微微皱着眉,淡淡道:“太吵,该杀。”

柳氏跪在地上,手里抱着好不容易要来的孩儿,听到那郎君的话,呼吸一窒,连忙紧紧捂上孩子的嘴,哆嗦着磕头:“郎君恕罪,孩子无辜,求求您看在贱妇今日为您办事的份上,饶过这无知孩童吧!要杀便杀贱妇罢!”

路无殊不置可否,抬眸看了一眼,见那裹在衣衫里的孩子,因被母亲捂住嘴,不停挣扎,做着无谓的反抗,憋的脸颊通红。

他忽然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个孩子,被母亲放在暗室中护着,一墙之隔外,母亲的痛呼啜泣声与男人快意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他痛苦地扒着那扇石门,哭的喘不过气,可外面的人什么也听不见,或者说,那个男人听见了也不在乎,一个四岁幼童,又能如何?

路无殊倏地看向那柳氏,她头发凌乱,湿润地垂在脸上,衣衫上沾着地上的泥点子,浑身狼狈不堪,卑微地伏身求饶,活似水沟中苟延残喘的老鼠,仿佛永远没有见到天光那日。

可这般表象之下,又似被微光环绕,仿佛甚是伟大,因着那不顾一切的母爱。

——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他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然则眉梢的情绪淡得几不可见,忽然出声吩咐:“把她送到九牧去。”

柳氏闻言一喜,都道九牧是世外桃源,乃是她如今得罪庆远侯府后最好的去处了,越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路无殊走近那女人,眼尾带了点病态的殷红,勾起个残忍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起头。我从庆远侯手中救下你,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你要怎么报答我?”

那郎君凌厉一眼望过来,吓掉了柳氏半条命,她口齿发白,浑身颤抖,深深一扣头:“奴知晓。”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亦或哑巴。

她还有儿子,她还不能死。

那郎君虽则看不清脸,却定是哪家权贵,不过见过一面,便被他周身萦绕的暴戾阴郁,惊的不敢反抗。

这般手段残忍之人,岂是她能糊弄过去的?

须臾,她又看了一眼怀中孩儿稚嫩的脸庞,实则她也不知这是与谁生的孩子,可却是自己怀胎十月艰辛诞下的骨肉,若真非贺嘉运的种,那庆远侯府必不会善待于他,为了能好生照料孩子长大,柳氏狠心下了决定。

再抬起头时,转瞬之间,那柳氏拔下身侧黑衣侍卫腰间缀着的小刀,狠狠刺向喉间,血溅在了怀中孩子的脸上,那孩子又开始大哭。

一个鲜红的东西掉在地上,那侍卫连忙喊人清理,又把那口中不断溢着鲜血,浑身哆嗦着的柳氏拖出去,随后点上了熏香,静静退下。

房间又归于平静。

路无殊神色淡淡,仿佛浑然不觉。

七月七乞巧节。

日暮时分,夜色渐浓之时,街巷里悬灯结彩,遍地放着花灯,影影绰绰的光一照,路侧的大树和屋子便生出了巨大的影子,湖边灯映交辉,更是光华萦绕,闪闪烁烁。

临安侯府的马车停在巷子口,江遇宛掀了轿帘走下马车,左右张望着,眼睛被这光影映照的潋滟清澈。

她今日穿了一条淡青色的襦裙,向来简单拢着的头发梳了个漂亮的单螺髻,涂了鲜艳的口脂,额间还点了一抹朱砂,弯弯的柳叶眉一颦一笑都很有韵味,愈发清冷漂亮。

就这样站在湖边,远处的高楼邃阁也只能做她的陪衬。

红笺长于盛京,至亲尚在,便回家找兄长和阿姐们一同逛灯会去了,因此江遇宛只带了白术来。

白术随着她下了马车,与红笺不同,她无父无母,没有家人,幼时便被人贩子卖到了江都王府,多年居于朔州,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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