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吊钱。”
江遇宛的荷包放在白术那里,闻言雀跃地等着她掏钱。
天色又暗了几分,伴随着远处轰鸣而下的雷声,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江遇宛早前掀了帷帽一角,现下衣服被雨水打湿了,面上都沾了些雨珠,仍然眼巴巴地看着白术。
长叹一口气,白术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掌柜:“罢了,买便买罢!不必找了。”
说罢伸出手为江遇宛放下帷帽,待到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脸,才道:“我们需快些回到马车处,再淋一会儿雨,生病了可怎么好?”
那掌柜接过钱,嘴边噙着笑意,睨了一眼穿得单薄的江遇宛,顺势道:“姑娘出手阔绰!请于此处等我,我去店里取伞赠与两位姑娘。”
那些书都很薄,也不大,十几本也不过一个小包袱,江遇宛伸出手抱到了怀里,一双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由白术撑着掌柜送的青色油纸伞扭头往回走。
因着那把伞着实小巧,白术将那把伞几乎全落在了江遇宛头顶上,江遇宛斜了她一眼,威胁道:“把伞放中间,否则扣你月钱!”
白术知晓郡主心软,又实在怕她淋出什么病,听见了也没理她。
江遇宛便腾出一只手推了推那把伞,白术再推回去,力道有些大了,两人踉跄一步,恰在此时,江遇宛的肩膀碰到了一个人的手臂上。
那支手臂结实有力,撞得她后退半步,她惊魂未定地看去,却见是个玄色披风压身,戴着半张面具的年轻郎君。
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那人坦然回望,狭长的眼幽深如墨,一双眸子清冷凛冽,面具之下唇瓣略微一弯。
她匆匆错开视线,低低道了句抱歉,又着实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
系统催命般冷冷道:“提醒!攻略对象路无殊出现!”
江遇宛心猛地一晃,头低得更狠了些。
这时白术急急的声音如同救命符:“郡主,快走罢,马车离我们尚远!”
江遇宛应了声“好”,紧了紧怀中的包袱,两人快步离去。
年轻女子身形瘦弱,罩着帷帽看不清模样,帷帽被风吹起时,一张苍白的脸上尚带着欢喜之色,他立于此处看了许久,然后那女子转身之际,他便也踏步迎着她走。
待到撞上那青枝般的肩颈,他顿住,玩味般地看去,瞥见一抹绯红的面颊,随后小姑娘便逃也似得走了。
他收回视线,不期然看见一本书从她怀中掉落在地上。
那人顿了顿,氅袖微动,而后长袖底下探出一双清隽纤长的手,捡起地上那本书,视线落在那本乌金色的书封上。
他的面色逐渐变得古怪。
只见那书上写着:
——倾城四小姐,偏执质子的心尖宠!
年轻郎君似有几分茫然,须臾,他忽地轻挑了下眉梢,擦了擦书封上的泥水,将书置于袖中带走了。
雨下了整整一夜,雨水沿着屋檐淌落,屋外的海棠湿润润地垂下了花瓣。
昨日江遇宛淋了雨,回来后便染上了风寒,又怕被老夫人和宋氏责怪,不敢传大夫,饮了宋氏派人送来的御寒姜汤后,硬生生扛到了寅时三刻府门开时,才由红笺去府外药铺抓了副药。
江遇宛皱着脸服下了那碗苦药,靠在软塌上,手里翻着昨日买来的话本子,身子窝在软被里,露出一张愈显苍白的脸。
待看到探花郎被霸道公主逼婚,话本子里的女主被人推入冰冷湖水时,她眉心便浅蹙了一道,不再往下看了。
窗外骤停,江遇宛将窗开了个缝隙,清冽的空气钻进来,她朝外望过去,外头天色渐渐放晴,蒙蒙寒雾散去。
白术从屋外走进来,见郡主背着身,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与昨日判若两人。
也不知这风寒重否。
她叹息一声,随即引着身后端着早膳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