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桉两日前刚从淮阴回京,因着国公府世子宋誉行是他的伴读,关系颇近,今日他便来贺国公夫人生辰。
谁知行至桥上,便被宋相家的女儿截住,那姑娘颇有几分局促,且是宋誉行的族妹,他便多了几分耐心,与之言语几番。却见那宋姑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还声称听说了他这几日休息欠佳,而那荷包里面放了安神的香料,夜间用了可以好寝则寐。
沈清桉一眼扫过去便不禁皱了眉头。
淮阴水涝严重,他日夜不眠才处理好各项事宜,又急急被母后召回,近来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夜间难以入睡。先不论这宋姑娘是如何知晓的,如若今日收下她的东西,传出去岂不坏了姑娘名声?
私相授受之举,定然遭人议论。
他刚要淡淡回绝,一角素衣裙摆撞入视线内,他神色一顿,旋即抬眸看去。
见拐角处站着一个小姑娘,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边。
似是发现他的视线,顷刻间,转身没了踪影。
沈清桉微愣,然后听见面前女子低低的声音:“我知我唐突,可这香料是我翻了一夜古书寻到的方子,又历时一日才配好,万望殿下为自己身子思虑。”
“还请殿下收下。”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触到一张微红的面颊,语气略冷淡:“不必了,孤用不上这般东西。”
说罢毫不留情地抬步从她身边掠过。
清冽的檀香钻入她的鼻端,宋文含的视线下意识地紧随着他,男子身姿英挺,步伐沉稳,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一般清冷,难以接近。
品行如玉,郎艳独绝。永远遥远,永远冷淡。
一种自惭形秽感,自宋文含心底油然而生。
“小姐”
贴身丫鬟盈书怯怯的低唤声唤回了宋文含的理智,她倏地回神,攥紧了手中的荷包,神色几经变换,堪堪平静下来。
盈书看见那荷包依旧在宋文含手里,不由愤愤道:“小姐日夜不眠亲制的东西,太子殿下竟置之不理。”
她家小姐出身清流世家,如此美貌不说,还被誉为“上京第一才女”,若是她家小姐都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这上京还有哪家贵女能嫁入东宫?
宋文含秀眉微拧,低斥一声:“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说罢抬头看了眼天色:“宴席应是快开始了,走吧。”
“是。”
从假山绕回庭院设宴处,忙活的仆人们来回走动,手里端着石青色的箪,窗户都半开着,可以瞥见里头的红木柱子,以及窗台上摆放的花盆,飘着淡淡的清香。
江遇宛犹忘不了太子那个眼神。
——锐利凛冽,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严。
“提醒!任务失败,将扣除五个生命点。宿主目前剩余:98。”系统冷冰冰的声音乍然响起。
江遇宛微微垂眸,揉了揉眉心,看样子女主的荷包没有送出去。她也实是吃惊于幼承庭训,规行矩步的女主能做出主动送荷包的举动。
看来剧情偏的不轻。
她把头转过去,看向膳厅中,里面已摆了席位,陆陆续续有人入座。
白术看出她的出神,上前压低声音说:“郡主,那宋娘子爱慕太子殿下的事满城皆知,京中都传她会入主东宫呢。”
江遇宛:“我觉得也是。”
还能有谁比她更希望男女主能赶紧结亲呢?
白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沉默住了。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安安!”
和着一道更为高声的:“江妹妹!”
江遇宛下意识抬眼望去,几道窈窕的身影从远处行来。
为首的正是一袭黄裙的穆晚颐,她面上带笑,如初阳般灿烂耀眼。
江遇宛不由跟着笑起来。
“江妹妹,你怎地没去看白玉亭的舞女们?那些女子生得好看,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