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江遇宛恍惚想起,她曾与昌平郡主有过一面之缘。
她十岁时,从朔州回京,被姨母传召进宫。初次进宫的她,只觉到处都很新奇,却也不敢到处去看,只随着淑妃去了太后宫中请安,却无意听见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在偷着哭,她到底不是表面上的幼童,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姐姐,你哭起来也很漂亮。”
那小姑娘本来正在一心一意的哭,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擦了一把泪,抿着唇冷冷地看着她,一扭头走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礼貌,恼怒地拍了拍头。
淑妃带着她回碧霄宫时,见小姑娘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轻声问道:“怎么了?安安?”
江遇宛才把遇到那个小姑娘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淑妃仔细想了想,比安安稍大点,又出现在太后宫中,且在偷哭,也只能是那可怜的昌平小郡主了。乾宁长公主要闹和离,旁人倒不如何,倒是听闻这小姑娘一瞬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乖戾敏感,不爱说话,太后也是苦恼的紧。
不过这话倒是不好跟小姑娘说。
淑妃叹了口气,“应当是昌平郡主,你不必放在心上。”
江遇宛摇头,“她生的很好看,我不想让她哭,却说错了话。”
小姑娘漂亮的脸上满是懊悔,淑妃不由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
——
如今,江遇宛回想起来,便知那小郡主当时正在伤心父母和离之事。
“朝阳郡主,我们家郡主在亭中设宴,专门招待你们这些小娘子们。你长的很漂亮,她们一定喜欢你。”
云坠还在热情地介绍着,一回头,看见江遇宛微微出神,出声提醒道。
“郡主?欸,此处便是设宴之处了。”
江遇宛回过神来,轻轻颔首,随后抬眸,映入眼帘的是许多年纪刚好的小娘子,只是说出的话却不甚好听。
红笺听见了,脸色气得通红,就要进去同她们理论,被江遇宛按下了。
江遇宛脸色一冷,拦住要进去通报的云坠,抬步走了进去。
秦如璇看着周围陷入沉默的众位姑娘们,越发得意,再加上吃酒吃的兴起,便又笑着对宋文含道。
“宋妹妹消息倒是灵通。”
宋文含眸光微闪,没有出声。
秦如璇本也没指望她有何回应,说话愈发没有轻重起来:“恐怕朝阳郡主不洁之身,今日也无甚脸面来赴宴吧。”
“我竟不知自己何时成了不洁之身。”
突然响起一道女子嗓音,很轻很淡,却冷如冰霜。
秦如璇闻声一僵,下意识回头。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软银烟罗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的少女静静站着,发间仅仅别了一支白玉钗,纤腰如柳,美而不妖,露出一小截玉白的脖颈,引人遐想。
她神色冷清,嘴角微微挂了一抹笑,眼里却带了几分冷意。
这些小娘子们呼吸微顿,心下一惊。京城里不缺生的漂亮的贵女,比如刚刚说话的秦如璇,艳丽娇美;再如“上京第一才女”宋文含,美得清毓端华;乃至风流不羁的沈亦卿更是冷艳无瑕。可眼前这个少女气质太过出众,出尘脱俗。
微微吃惊过后,除了贵为郡主的沈亦卿外,其余人连忙站起来,行礼问安。纵然心里盘算着这位郡主的脾性,面上却不敢怠慢一分。
“郡主金安。”
江遇宛淡淡道:“诸位姐姐不必多礼。”
待到贵女们都起身归位后,红笺冷着脸道:“秦小姐可知当众诋毁我朝郡主是什么罪行?”
被指到的秦如璇一瞬清醒起来,背上生凉,但她想起自己已是皇子未婚妻,底气足了一些,索性硬着头皮高声道:“实话实说罢了,郡主敢说没有和质子殿下共处一晚么?”
江遇宛眉头轻蹙,默然片刻。
实则在心里狂问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