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倒在了田里。
那人约莫有三四十岁了,脸色蜡黄,身上瘦的像皮包骨头,一看就是农奴出身。
旁边的人见状,连忙把他从田里拖了出去,平躺在地上。
这儿的骚动很快引起了监工的注意,一名拎着鞭子的男人很快走了过来,朝着聚在一起的人群嚷嚷了声。
“都聚在那里干什么!”
一名鼠族人颤抖着喊道。
“有人晕倒了!大人!”
那监工呵的笑了声。
“晕倒了?我看是想吃鞭子了!给我把他叫起来!”
见众人死活叫不醒他,那监工便走上去蹲下,啪啪的甩了那中年人两耳光。
挨了两耳光的那人确实出了点动静,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睛,然而露出的却不是乌熘熘的眼珠子,而是惨白的眼白。
“哟,我看你是活腻了。”
以为那人是在挑衅自己,监工顿时火了,眉毛一竖,伸手就去掐他的脖子,却看见那人张开嘴勐的咬了上来。
这一咬,丝毫没有留任何的情面,似乎把平时的怨气都发泄了上去,一时竟是将那手咬得皮开肉绽,血浆横流。
“啊啊!!!”
田间回荡着监工的惨叫。
只见他死命的想把手从那人嘴里拽出来,却被那人死死咬着不放开。
周围众人见状都被吓傻了,一时间竟是忘了上去拉架。
谁也没想到那骨瘦嶙峋的家伙竟然爆发出这般大的力气,更没有想到他竟敢对督战队的人出手。
这是不要命了吗?
他们到底是远征军的人,说不准哪天巴比塔将军脑子一热,他们又上了战场。
这时候得罪了督战队的人,只怕后脑勺得挨黑枪。
这是山高皇帝远,就算死了两个人,也根本不会有人追究是怎么死的。
说白了,他们只是一群苟且在那些贵族们庄园里的老鼠而已,甚至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
一股黑色的情绪在所有人的心中膨胀着,并渐渐的扭曲。
这个世界就算毁灭了又如何,反正这个世界也从未属于过他们一秒。
他们忽然不想上去把两人拉开了,只想看着那个翻着白眼的老鼠把那个马族人监工开肠破肚,让他的鲜血浸润这片土地。
不止如此。
最好所有人都死掉……
只有所有的人类玩意儿全都死光,才能带着人的劣根一起消失掉,他们才能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真正结束掉那个痛苦的轮回。
不只是婆罗行省的轮回,而是所有的一切轮回!
忽然又有人倒在了地上,接着又从泥土里爬了起来,没多久田间再次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声和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股雾气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能够影响人的心智,将原始的本能与欲望无限的放大,并使其最终成为由此趋势的傀儡。
比如食欲。
一枚枚细小的菌丝从土壤中缓缓的钻出,将作物和植被全部感染,随后又释放出孢子,将其他活物也一并的同化。
这似乎便是那浓雾的来源。
植被越是茂密的地方,那灰绿色的雾气越是浓密。
而越是营养不良,越是虚弱的人,便越是容易被它感染。
尤其是被开辟成果园的那一片土地。
一整支百人只有寥寥几人还清醒着,尖叫着逃了出去。
这些一辈子吃不上几顿饭的家伙,无疑是最适合瘟疫繁衍的温床!
马库尔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片混乱的田野,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恐慌。
“这群疯子……他们是要造反吗?!”
不至于吧?!
自己不过是让他们干个活儿,更何况在这儿干活也没比他们在老家的时候累啊!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先前那个十夫长说的话,冷汗也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