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肥肠是要帮人家烧的,我家就是再贪吃,也不能把人家的东西给吃了吧。”
邱氏冷着脸说完,拿着猪大肠就往河边走。
不是她不待见李罐罐他娘,实在是她这人嘴巴最尖酸刻薄,让人不喜欢。
陆飖歌见邱氏去洗肥肠,立刻屁颠颠地端着装着筛选干净的草木灰瓦盆跟过去。
见李罐罐娘还在站在她家船边不动,陆飖歌不客气地问道:“李婶,我娘做的卤肥肠好吃不?”
李罐罐娘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好,好吃的。”
就算昧良心,她也不能说邱氏做的卤肥肠不好吃。
“李婶,你家要是想吃卤肥肠也可以叫我娘做。丁大娘家请我娘做肥肠,可是给我家送了两只猪脚下奶呢。”
邱氏不愿意说两只猪脚的事情是怕多事,陆飖歌却是故意说的。
在野码头,船挨着船,窝棚靠着窝棚。
别说吃肉藏不住,就算放个屁,说不定隔壁相邻的两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现在不说清楚,到时候炖猪脚的时候还要解释一遍,多麻烦。
“两只猪脚啊!”
这次别说李罐罐的娘,就连其余几家妇人心里都难免有些嫉妒。
这陆家是交了什么好运道哦,帮人家做猪大肠,就能得两只猪脚。
猪脚没肉贵,可好歹也是个荤腥,可比猪大肠得人心多了!
“对呀。”
陆飖歌歪着脑袋,一脸的天真无邪:“李婶家要是想吃卤肥肠也可以请我娘帮忙做,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用送猪脚,分我家一碗肥肠就行。”
她可真是个可人的小宝贝,肥肠可没猪脚值钱。
“我……我家哪有钱卖猪大肠。”
还分你家一碗,想得咋这么美呢!
李婶脸皮再厚,被陆飖歌这么一说,脸腾地红了,有些羞又有些恼。
她家到底是吃了人家卤肥肠的,陆家这肥肠可是他家几个孩子卖粽叶得来的。
也不知道人家运道就这么好,轮到她家怎么就这么背时。
昨日她天没亮就起床,领着李罐罐采了两大篮子粽叶,结果到中午才卖了六文钱。她家罐罐非说这六文钱钱是他挣的,躺在地上打滚放赖要买烧饼。
三文钱一个烧饼,李婶再疼儿子也没舍得买。
最后,李罐罐在地上打滚放赖一脚将一篮子粽叶踢翻,落了满地的尘土。
就算平日里再宠爱小儿子,李罐罐当时也被李婶给狠狠揍了一顿。
六文钱,也就能买两块烧饼,或几个鸡仔,想买肉,还不够腥锅的呢!
就这,回来还被李四喜和大儿子李坛坛说了一顿。说她们娘俩不该为几文钱,去抢陆家的生意。
气得李婶将大儿子骂了一顿,她是想抢陆家的生意吗?
那满街道都是卖苇叶的,许陆家卖还不许她家卖了。
再说,野码头吃陆家肥肠的又不是她家一家,去卖苇叶的也不是她家一家。
凭什么别人做得,她就做不得。
李婶是真被两个儿子给气着了,当晚又趁着当家的和大儿子不在家,将靠着陆家的船都给换了位置。
她再也不和陆家船靠船了,省得想起陆家几个小崽子买苇叶挣钱难受。
“没钱啊!”
陆飖歌拖着长长的尾音,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家也没钱,我也想吃娘做的卤肥肠呢。昨日,都没吃好就没了。”
一句话,不但李婶脸色一变,就连原本看笑话的几个妇人脸色也不太好看。
邱氏是什么都没说,陆小四这话可就是指着她们的脸在骂人了!
陆家难得吃一次红烧肥肠,还惦记家家送一小碗,虽然一小碗也不多,可几家都送,就不少了。
这年头,谁家有肉能舍得给别人家吃。
也就陆家,才这么大方,大方的那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