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门自从越流殷出去后,就一直紧紧关着。
林秀试着推了推门,推不开。
没想到她还有金屋藏娇这爱好。
在殿内大喊大叫求他们放自己出去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傻到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长得太好看,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林秀又怀念起了他那乌黑油亮的胡子。
他本身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出不去,那就呆着好了。
拜前朝皇帝骄奢淫逸的福,殿内富丽堂皇,赏心悦目。
房梁栋柱皆饰有彩绘,室内呈放着几株巨大的红珊瑚,株株都高大无比,光彩照人。
一株便价值连城。
他虽然是云国皇室中人,也极少见到这么一株。
西南角设有书房,墙上故作风雅地挂着几幅名家墨宝。
几案上放着几本志怪小册,某页处折了一角,但已落了灰尘,想是许久未翻动了。
他翻看了几页,觉得内容甚为有趣,拿了几本出来,躺到紫檀木制的椅榻上赏玩。
门开得无声无息,她特意屏退了一干奴婢,就为了与他有个单独的时间。
她摘下冕旒,撩过层层帷幔,见到的便是他。
他半靠在椅榻上,头发还未束好,松松垮垮披着,慵懒缱绻,配着那身白衣,仿若玉山倾颓。
“这么好看?”
越流殷探过头去,压下书本,看着他,对他轻轻地笑。
他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来的?”
连声儿都没有。
“朕的寝宫,朕不能来吗?”
林秀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确有些失礼,不过越流殷并没有十分生气——
只是皱着眉,略有不满。
若放在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她这会儿肯定要拔他的胡子。
难道见他长得好看,下限也低了?
他放下书,慢慢直起身子,道:“陛下能否将簪子还我?”
“可以啊。”
真这么好说话?人类不愧是视觉动物。
下一句话却打林秀一个措手不及。
“我帮你束发吧。”
她转身去拿梳子,林秀赶紧去制止她,道:“陛下,您这……让秀,惶恐……”
她回眸一笑:“为什么会觉得惶恐呢?”
手中已经拿上了梳子。
“陛下是九五至尊,怎么可以——”
“殿下不也是九五至尊之子吗?”她说得理所当然。
林秀怀疑她在占自己便宜,但没有证据。
“朕命令你,坐好!”她突然厉色。
林秀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坐好。
细密的齿梳擦过他的头发,从头梳至尾,根根分明。
她的手拂着他的头发,有的时还会不经意掠过他的脸颊。
温热,酥痒,触感清晰。
——不小心梳掉了一根黑头发,她瞥了一眼,将这根头发若无其事丢掉了。
“疼吗?”她装作无意地问。
“不疼。”
她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容:“这还是朕头一次为人束发,你应该感到荣幸。”
“……谢陛下。”
他可真荣幸……
戴上玉冠,插上簪子,越流殷还特意把他带到镜子面前,问:“你瞧瞧,好不好看?”
镜子是琉璃镜,照起来纤毫分明,和水面似的。
镜中的人面如冠玉,然而这发型——歪歪扭扭。
但长相优越的人的确有任意妄为的资本,即使是这种发型,在他身上也有别样的散仙之感。
于是他不算违心地说了声:“好看。”
顺便补了句:“陛下,我可以走了吗?”
按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道:“不可以。”
“可宫外还有一队仆从等着——”
“朕会把他们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