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多年以后的夏枢讲他是什么时候对褚源动心的,他会毫无疑问地说是回门那天,当他打开帘子,看见马车里那个俊美无双的男人,他的一颗土匪心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但事实上,当时的场面不仅一点都不温馨,甚至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当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哇哇大叫着朝褚源猛扑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预料到褚源会反应那么激烈。
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又狠辣无比地向他胸口猛戳了来。
夏枢瞥见刀光那一瞬间,惊的心脏都差点蹦了出来。
大叫一声,慌忙往旁边翻滚着躲去。
场面极度凶险,若不是夏枢反应快,绝对会被匕首穿胸而过。
直到匕首“砰”地一声插进了马车车厢上,夏枢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缩在马车角落里,手抚着胸口,既有些害怕戒备,又有些伤心无措,神情恼怒地看着褚源:“你干什么?”
然而对面的人却似才回神,神色茫然:“夏枢?”
夏枢一愣,这才发现他的状态似有些不对。
眼睛红丝密布,犹如沁血。
不仅如此,脸色也白的可怕,身子斜依在靠背上,浑身紧绷,却在不由自主地向下滑,还在不住地颤抖。
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又似乎在咬着牙,极力忍耐着什么。
所以刚刚没发现扑进来的人是自己?
夏枢忙往他跟前爬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着急道:“你怎么了?”
大夏天,他的身体竟然冰凉无比。
褚源却没回答他,而是喘了口气,眼睛茫然地在他的方向上扫了一圈:“刚刚没受伤吧?”
夏枢忙摇了摇头:“没受伤。”
“没受伤就好。”褚源松了口气,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咬着牙,不叫自己失态出声。
“那你是怎么了?”夏枢见他硬撑的模样,忧心道:“你是不是哪里疼?怎么一直在抖。我去叫个大夫过来吧?”
“不用。”褚源咬着牙,死死压抑住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他白净饱满的额头上都是汗,原本绯色的唇现在毫无血色,夏枢觉得他好像是病了,实在放心不下,转身就想去叫褚管家。
但是人刚转身,脚步还未来得及动,他的手腕一紧,就被褚源拉住了。
“不过是眼疾复发,刚吃了药丸,一会儿就好了。”褚源只是阻他一阻,很快就松开了手,说道:“今儿个你回门,别耽搁了,叫褚管家出发吧。”
夏枢一怔,转身看他:“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
然后开始皱着眉头教育他:“事情什么时候都做不完,今儿个做不完就明儿个做,不能总这么熬,万一身体熬垮了,那不是吃了大亏嘛。”
“路上休息一下就成了。”褚源虽然疼的脸色发白,但语气淡淡的,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夏枢顿时憋气。
见他油盐不进,没办法只能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探头喊褚管家出发。
很快车夫到位,马车就全动了起来。
没一会儿便在京城的道上跑了起来。
车厢里,夏枢度过了最开始的心惊肉跳,情绪又欢快起来。
他窝在马车角落里,边津津有味地啃油饼,边小声嘟囔:“香喷喷、热乎乎的肉饼都不吃,身体能好吗?身体不好,其他方面能行吗?”
褚源顿了一下,轻轻“瞥”他一眼:“哪里都行。”
“是吗?”夏枢哼了哼,明显不相信。
褚源嘴角微勾,转移话头道:“我发现你倒是挺自来熟的。”
夏枢才不怕他调侃,把肉饼咽下肚,一副流氓模样上下打量美人,调戏道:“人都是我的咯,还客气什么!”
褚源嘴角抽了一下:“……是吗?”
想了想,他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