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轩窗,穿过并未拉严实的帷帐,照进沉睡中的人枕边。
祁沅慢慢睁开眼。
骤然接触到阳光,他下意识便侧过头,试图躲避刺目的阳光。
然而才一动,忽然觉得头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落到枕边。
他撑起上半身,朝着枕边看了一眼。
不知何时,枕边出现了一只竹编的蝴蝶。
他狐疑的拈在手里,看了看,确信他的屋子里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而回想起之前头上的触感,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难道说……
他竟然就这样顶着它,睡了一夜?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揉了揉额角。
也许是点了安神香的缘故,头还有些发沉。
他手里捏着竹编蝴蝶,无意识的摩挲着,忽然心中一动。
昨天晚上……
她是不是来过?
一想到这里,他就下意识捂住心口。
一颗心狠狠的跳快了几下,明明连个确切的消息都没有,可他就是笃定。
一定就是她!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披上外衣,走到外间的多宝架旁。
然后郑重地,将这只明明随处可见的竹编蝴蝶,再次藏进了上了锁的暗格。
没过一会儿,湛行云忽然在外面拍门。
“祁大夫——”
“起了吗?”
“祁沅?”
祁沅面无表情的打开院门,“有事?”
“我刚才路过你家厨房,往里面看了一眼,”湛行云一脸神秘,“你猜猜,今早吃什么?”
无聊。
祁沅转身就往回走。
“哎哎哎!”湛行云自然的迈开腿,跟着他一起往里面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昨儿我和竹叔聊天,听他给我说了好多早市上的吃食,反正你一会儿也要往医官局去,不如就顺路……陪我去吃点儿呗?”
“不去,我还要去给祖父请安。”
湛行云不放弃,“请完安再去?”
“不去。”
“哎等等——”
湛行云忽然扯住他,鼻子动了动,开始往他身上嗅。
祁沅嫌弃的躲过,“你干什么?”
“不是,”湛行云相当大惊小怪地道,“你昨晚点安神香睡的?”
不等祁沅有所表示,他已经自行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上上下下打量祁沅,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跟你昨天走神的事儿有关吧?嚯,还嘴硬说没有,没有你点什么安神香?你不是从来都不用那玩意儿的吗?”
又一迭声儿的,“听说你昨天在济世坊的时候,外面出过乱子,你还为了个什么人追出去了?”
“那人是谁?”
“和你相好的小娘子?”
祁沅懒得同他纠缠,只好妥协,“你想去吃什么?”
湛行云欢呼一声,“就吃那个笋……笋泼肉面?对,笋泼肉面!”
……
太阳越升越高,镇北王府里也逐渐活跃了起来。
苏令月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没过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声音不轻不重,很有规律的响了几下。
苏令月下意识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却听见门外的二嫂嫂未卜先知似的说,“令月,快起来了,你一会儿不是还要和你二哥去神威营吗?”
一听到“神威营”三个字,苏令月忽地坐起身。
人也瞬间清醒了。
这还是回京那天晚上,她爹交代下来的事儿。
说是神威营的主帅请他去切磋一番,顺便再指点指点神威营的将士们。
不过镇北王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若是自己上场,肯定没有人敢跟他切磋,于是就交给了苏朗。
而苏朗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