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坐在他身旁的人。
祁沅尽量将那些杂念从脑海里驱除。
只想着,她或许只是哪家爱玩爱闹的小娘子,也许只是因为看到月色不错,便心血来潮,踏月而来。
然后刚巧碰见他。
远处的梆子声响了几下。
之前的茶有些浓,喝过以后,困意并不明显。
祁沅提灯走进房中,从书架上取了一本行医笔记,又重新回到院中石桌旁,就着月色和烛光翻看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里烂熟于心的内容,这一次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页书翻来翻去也没个头绪。
夜色顺着指缝流淌出去,祁沅终于阖上了书,将石桌上的东西收拾了,转身回房。
……
苏令月今夜出来晚了。
她看着极浓的夜色,有些担忧——
祁沅会不会已经睡下了?
毕竟吃晚饭的时候,她听孟氏讲了许久祁沅的事;
后来又听苏朔没完没了的乱扯,如此就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到她收拾妥当终于能出门时,已经听到梆子声又响了一回了。
月下相会是缘分,是浪漫;
但深夜相会,也有可能会被误会成撞了鬼。
但她还是想去看看,若是祁沅已经睡下了,她就偷偷地看一看他的睡颜。
打定了主意,她轻轻巧巧跳上墙头,往太傅府的方向去了。
这一回,太傅府里的灯光更少了。
府中的人早已各自安寝,她面对着黑乎乎的太傅府,仔细回忆了一番祁沅院子的方位,才小心翼翼地顺着之前的路线,走了进去。
院门早已经关了,她小心地避开院墙边栽种的花木,稳稳当当落在院中石板上。
见院子里漆黑一片,屋子里同样也是漆黑一片,才算是彻底确认了,祁沅已经歇息了。
她轻手轻脚的查看了一番门窗,然后选了一扇位置相对更隐蔽些的窗子,轻轻跳了进去。
这一跳刚好就跳进了内室。
外面的月光顺着窗子淌进来,隐隐约约照出屋中的陈设。
靠里些的位置是一张放下了幔帐的床,对面的桌上搁着一只小香炉,此时香炉里正徐徐吐着烟。
苏令月闻了一下烟的味道,下意识往床边看了一眼。
原来祁沅每天晚上是点着安神香睡的吗?
这样想着,她便也不急着走了,先在屋内转了两圈,最后走到外间的多宝架旁。
多宝架上放了许多东西。
有些是贵重的物什;
有些东西虽然廉价许多,但都明显带着别处的特色。
比如一只憨态可掬的大阿福,脖子似乎还能活动。
她轻轻伸手在那大阿福的头上点了一下,就看那瓷娃娃立刻就跟着点起头来,看上去除了有趣,还有点儿滑稽。
再比如右手边一处格子里,放着的一只不知是拿什么木头雕成的水车。
木雕的水车同样也是能够活动的,她拿指尖在水车的顶端轻轻一划,那水车便轻快的转起来。
又比如一只小碗,看上去和寻常小碗没什么区别,但月光落在上面,却能看到上面淡淡的色彩流淌。
可见烧制这件瓷器的工匠,技艺之炉火纯青。
苏令月在满室的安静里,将多宝架上的物件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想象祁沅独自在外的时候,穿行在各处地方,每走过一处,便要仔细挑选一件东西带回来的模样。
就好像隔着这些小物件儿,看到过去的那个……
小小少年郎。
在外间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苏令月转回身,来到内室。
悄悄的将床边的帷幔,拉开了一些。
祁沅睡得很安静,睡姿也很好,有散落的月光照过来,苏令月却几乎是下意识的挪了一下身子,挡住那些月光。
仿